婧氏抽出自己的手来,行了一礼:“王爷这两年深居简出、形影落寞,众所皆知,可既有良伴,那为何不见其人啊?”
辛鸾的身躯一下子便僵直住了。
身后的侍卫粗鲁却敏感,察觉到主君情绪失落,立刻大踏步地走过来,想要将婧氏撵开,婧氏眼见他一动便吓了一跳,赶紧道,“是臣唐突,王爷既有难言之眼,在下便不追问了。”
他声音急切,辛鸾这才如梦初醒,抬了抬手,让那侍卫止步:“……无妨。”秋色绚烂,他笑了下,笑容并不悲沉,甚至还有些许爽朗洒脱:“景兄误会了,没什么难言之隐的,我那爱人只是出门散心去了,过不了几年……”
他笃定又从容:“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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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如梭,白驹过隙。
天衍十八年按部就班地滑过,天衍十九年不急不躁地如期而至,一月,二月,三月,白日如常,蒸蒸日上,也平静无波,四月,志得意满的国家终于有了件像样的意外:大祭司况俊嘉祥去世。
老祭祀躬敬天命,侍奉三朝,在天衍朝十九年,以七十八岁高龄逝世,炀帝下旨,以国礼设祭厚葬,百官素服出城,天下三日禁行嫁娶。御使、宗室、重臣、亲缘、旧友,一时间老祭祀府上车水马龙,各方人马亲自登门,遣使悼念。
简素肃穆的祭祀堂内,一些官员也在窃窃私语着,互相询问可知老祭司临去前可又占出卦词来?这位祭拜五岳三清的祭祀地位超然,在他们眼中从来是伸手一触,便可窥探天机。当年的开城门,迎王师,之后的“日下生日”,炀帝登基时唱祷祝词,现在坊间又传出炀帝新政最后落地也有大祭司参与策定,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心生敬畏,都想趁此机会探些消息,以期拨清宦海前路。
司空复一身常服,坐在祭祀府外酒楼的二楼雅间中,支开窗格,默默的看着楼下冠盖如云,车水马龙。
“等多久了?”
雅间木门倏地开了,一人长身长腿地迈进来,一年多不见,他身上凛然的威仪又深重了许多。
司空复赶紧起身推手:“太子殿下。”
“嗯。”辛襄略点了下头,姿态随意摆手入座,“匆忙回来的罢,你也坐,咱们君臣边吃边说。”
司空复于天衍十六年十月由武将转文臣,炀帝记他渝城先登之功,任其为渝城郡副郡尉,职位不大,恩信却隆。辛襄对这个从自己帐下转投地方的下属倒是并未记仇,他知道司空一族行事素来轻缓,一则齐嵩去后,司空大人任宰执,父亲害怕自己在神京踩错了脚,把儿子调往地方历练,这手棋走得没问题,二则当时陛下也没有流露出重用他的意思,重臣嫡子与储副如此交好,这本来也是件招忌的事情。
“殿下,您年初下令令国内男子书年,二十三到二十五岁全征做地方兵源,此事……”司空复缓缓开口,边吃边说。
朝廷、人才、税收、田赋、武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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