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鸾任他用力地搂抱着,垂下眼睛,“未来之事不可说,先好好培养罢。”
西境式微,北地后劲十足,若将来这孩子的才能品性都堪当大任,辛鸾当然会极力争取阿隆。
邹吾收紧手臂,细碎地吻住他的耳根:“……好。”
父亲、小卓、申豪、辛襄、红窃脂、丹口孔雀……深夜他们仰头看月,聊起故人,才发觉多年风雨,竟恍如一梦,而那些人音容笑貌犹在,只轻轻地想起,还是觉得心痛,仿佛黄泉亲友故人在人世间留下了一根长长的线,他们在那边牵着那一端,他们在这边牵着这一端,轻轻牵动,便如怨如诉。
“裴句曾请求我将姐姐的尸身移到申豪墓旁。”辛鸾轻轻道。
邹吾看着他白玉般沉静的脸:“你怎么回复他的?”
辛鸾:“我说算了罢,中行沂的尸身尚且未与姐姐合葬,姐姐挪过去,白骢的尸身放在哪?就让她清清白白地葬在桃花林罢,她若泉下有知,大概也不想再和谁有什么干戈了。”
邹吾没说什么,只轻轻地,回一声叹息。
天衍二十一年,三秋时节,辛鸾正式朝东境发起总攻。
三路大军同时进发,西旻率七万骑兵沿北路过径山,通武关,辛鸾率主力部队四十万经常瑞山、漳水河、南阴墟,胡十三、何方归则率领南境军十万走水路,过白港,包抄神京大后方。
辛鸾多年积蓄一泻而东,十月十七日,东境南阴墟失守,十月二十二日,东境房县、巴东、丹阳失守、十一月初,东境垚关失守,十一月十日日,南阳失守……
形势日非,东境眼见反攻无望,主力决战战场宣告失败,军队锐减到二十万人,然而此消彼长、一生一克,无数人开始向辛鸾输诚,大量军队开始不战而走,不战而降,上将先逃,然后按照官职高低依次逃跑,史征老将军于丹阳遭遇敌军正面袭击,黯然撤回神京外围,他说军部命令他在第二线布防,可是他一连四十天,没有找到第一线在哪里。前线的将官们放弃了土地,“晚投不如早投,晚降不如早降”深入人心,后面的无数人便只能面对无法收拾的残局,整片东境大地,目之所见,尽是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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