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助理前后小跑着围着贺霖忙碌,有人去按电梯,有人去叫司机,还有人跟在贺霖身边小声汇报着一会儿晚宴的列席名单。
林一水就是在这个当口突然拦住了正要举步迈进电梯的贺霖。
“贺总。”
贺霖脚步一顿,蹙眉,但当着那么多外人却没有下自己特助的面子,“怎么?”
林一水往四周撇了一眼,凑上去,压低声音:“是池少爷。”
贺霖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转头对按着电梯的小姑娘说:“通知司机,把车直接开到大厦门口,等我三分钟。”
“好的。”
林一水眼看着电梯门合上,关严了,才开口,“池少爷已经三天滴水未进了。”
贺霖面色阴霾,“威胁我?”
这几天贺霖在刻意回避,从没有看过监控,所以确实不了解池曳的情况。
林一水说:“今天早上家庭医生去查看了情况,池少爷血压血糖都已经明显低于正常值,不像是装的。”
“那就打营养针,葡萄糖。”贺霖语气凌厉冷淡,“有病就治,找我做什么?”
“池少爷说对曾经做过的事情非常后悔,已经没有什么求生意志了,只是希望能够见您一面,毕竟夫夫一场,有些话希望当面说清楚。”林一水面不改色地背着祝管家比照宫斗剧编出来的台词。
贺霖抬手按了一下眉心,没动怒。
林一水用如同人工智能般刻板干脆的声线继续道,“二爷,恕我直言,刚才那个案子对我们集团占领东欧市场非常关键,对方到现在还没有松口,考虑的就是舆论压力和公信力。我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家的事情还是要谨慎处理,务必不能出差错。”
贺霖沉默了三十秒,“我知道了。”
林一水颔首,目的达到了,没在多说什么。
贺霖很少沾酒,但凡喝了,就必定是烈酒。
当天晚上的合欢宴上,贺霖被一群人团团围着,实在撑不住应酬了几杯百加得。
到家时人已微醺。
没让保镖和助理跟着,男人独自一个人沿着旋转楼梯往下走,直到看见门上罕见的铁锁,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地下室。
贺霖怔了下。
却也没怎么踟蹰,坦然地推门而入。
池曳还没睡。
他正窝在床上逗狗,门一开猛的灌进一股深秋的冷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裹紧被子。
显然,暖气还没装。
贺霖原以为以为自己会看见一个形容枯槁,面黄肌瘦,双颊凹陷,眼神空洞,人不人鬼不鬼的池曳。没想到面前的青年除了脸色比之前更白了几分,瘦了几分之外,整个人的状态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肩窝边那颗殷红的血痣,反倒因为瘦到形销骨立的锁骨更加醒目,幽暗的灯光下,越发显得妖娆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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