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故友来访,还会当着众人的面打趣天奇,笑他,“什么时候才肯给人一个名分?”
而每当这个时候,天奇总会温和的笑笑,并不予作答。
如今,碧岭老祖因功德圆满得道飞升,而祖师天奇,却是众所周知断然不可能飞升成功的’恶人‘。杀业缠身、堪比魔神的人想成仙,诸天神佛不允、天道不允。
如今,岂不是和伊人天地两隔?
弟子眉头紧皱,不敢再深想,毕恭毕敬地弯腰等待着祖师的反应,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知道这个消息的祖师只是颔首低眉,漫不经心的应了声,“知道了。”
便再无下文。
弟子不敢多嘴,便连忙躬身退下。
待他将案桌上的咒法全部抄写了一遍,终于放下毛笔,揉了揉眉心,站在窗前眺望着远方。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年少学有所成,拜别尊师,怀着满腔热情,一意孤行。一把剑,一壶酒,屹立天地之间,便觉得整个天下再无不可去往之地。
当歌哉舞,把酒言欢;除魔捍道,恣意妄为;染血的剑,残破的刀,一张张鲜活熟悉的面孔逐渐失色冷却;枯骨遍地,人心险恶,背叛随处可见,亲子相残屡见不鲜;
到最后,连他都已经茫然无措,甚至几经怀疑自己下山的初衷到底是什么?
这个阴冷可怖充满了欺诈哄骗败坏的世界,真的值得拯救吗?
“你在想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坐在树梢上的绿衣少女仰着瓜子般的小脸笑吟吟地望着他,“你已经在这里发了很久的呆了,这样是不行的哦,如果有什么东西乘机攻击你,很容易就会中招的。”
天奇仰头看着面前陌生的少女,或许应该说是女孩,她的年纪游走在两者之间。令人莫名心惊的是,就这样一名年幼的女孩他竟然看不透她的修为。
“不说声谢谢吗?”少女单手托着腮,笑吟吟地望着他,眼神有意无意地向一边看着。
只见相连不远的一颗树干上,有一只被树叶钉住眉心的黄鼠狼,眼睛瞪得老大,身体有平常黄鼠狼的三倍大,显然是只成了精的畜生。
“为什么要说谢谢?”他问。
少女蓦然睁大眼,柳眉竖起,“它要杀你诶!是我救了你!”
“你怎么知道它要杀我?证据呢?”
“我!”少女无语凝噎,气呼呼的哼着气从树上跳下来和他面对面站着,鼻尖几乎都要挨上他,气冲冲地说:“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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