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潜渊的龙鳞曾经藏在这里过,却在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不知道什么人给偷走了。
傅同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尾巴也不晃了,在身后紧紧绷着,隔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傅潜渊抿唇看着他,以为他会问什么,但到了最后,傅同却什么都没问,只深深地闭了下眼,然后就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抱着尾巴往傅潜渊怀里一窝,整只崽瞬间放松了下来,笑眯眯地问他:“这里是不是还要收尾呀?要收尾的话……你把我往里抱抱好不好?我好困。”
傅潜渊纵容他纵容到了极点,自然不会拒绝,闻言细细把他往深里抱了抱,动作很轻很温柔,但眼里藏着的,却是更深更重的晦暗和不安。
他知道,怀里这只崽很反常,无论是做为傅同的他,还是作为孟歧的他。
如果是傅同,他感受到了傅潜渊的龙息,在这种时候最想问最想知道的肯定是关乎龙鳞,傅潜渊,和那一千五百年里发生过的事,就像他以前问过的那些一样。
如果是孟歧,他或许不会想那么多,但小崽崽的占有欲那么深,察觉到不对时总会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他半闹半撒娇的刨根为底,半点都不会退让。
但现在,他什么都没有问,到最后甚至选择了装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察觉到。
那不是故意的,而是一种无意识的选择。
他就像是把自己缩在了一个壳里,看起来肆无忌惮,无忧无虑,但只要一触及到那个点,就会彻彻底底的缩回去,不想问不想碰不想知道……因为怕难过。
傅同的坚韧果敢和孟歧的一往无前都成了过去,只剩下隐晦的懦弱和卑微,还有一个被虚构出来的,仿佛温软宁和的世界。
那都是假的。
但在很多很多很多年以前,孟歧其实有过真的,那个世界比现在的还要好,一切都很合意,甚至连烦恼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他总在笑,总是很满足,但到了最后,却因为一个言而无信的混蛋,把那些都失去了。
得而复失,致命一击。
孟歧还没来得及长大,就已经回不来了。
傅潜渊从前总是想着要把他和傅同之间这么多年来的空缺尽数填满,但到了现在,他才终于明白过来,有些事生来就注定着是要在那一个时刻做的,错过了那个最适合最应该的时间,后面再想填补就很难了,因为你不知道填上去的究竟是空缺,还是一把刺开旧伤疤的刀。
做的人不加顾忌,疼的人无法言说。
前者是他,后者是傅同。
傅潜渊闭了下眼,忍不住抱紧了怀里的崽崽,傅阿崽本来已经快睡着了,感觉到周围突然加深的拥抱,眼睛一弯,悄悄用尾巴蹭了蹭他的手,问:“你怎么了呀?”
傅潜渊亲了亲他的脸,声音涩涩:“……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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