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雪厚厚的,她打个寒颤,跟着关山月上车,坐在后排,车里暖气足足的,她低着头胡思乱想着。
“关爷,公馆和老宅都安排好了。”
“回老宅。”
挡板被升起,关山月转头看她。
“你不会真以为病床上那个是为了你拒婚的吧?容老头说了,让你离开他孙子,人家才是父慈子孝的一家,怎么样?放弃吗?”
江晚灵没抬头,摇了摇头。
“哟,以你的性子,不是应该焦灼万分,最后大义凛然,成人之美嘛?”
转头看向说话的男人,“别以为你很了解我,说这话或许大逆不道,万一容临的爷爷奶奶百年以后……他还有我。”
“嘁……平时笨的很,这时候倒通透了。”
透的真是碍眼……
江晚灵又低下头,两个人一路沉默。
车子一路驶进一栋庄园老宅,天黑漆漆的,玻璃也黑漆漆的,没什么灯,江晚灵在后排什么也看不清。
跟着关山月下车,男人把皮毛大衣丢给她,率先走在前面。长长的走廊亮着宫灯,雕梁绣柱的彩绘看不太真切,穿过走廊又走了一段,小路两边的翠竹挂着雪,雪路已经被打扫出一条,供人行走。沿着石子小路进到主院,走到大屋内,厅里十几个人,整齐划一的鞠躬行礼。
“得了,起来吧。”转头看向江晚灵,“带这个丫头去房间吧。”
其中一位女佣人站出来,引着江晚灵去往二楼。她好奇的张望着,长长的旋转楼梯,走廊上挂着极美的大窗雕,惹的她忍不住驻足观看,刚要摸向那繁复的花纹。
“小姐,这个是古董,不可留指纹的。”
佣人只是单纯的陈述,没有任何卖弄夸耀的口吻,让人听着极舒服,江晚灵点点头,忙跟着继续走。
到了房间,推门而入,古朴奢华的房间,她甚至有点不敢迈进去。
放轻脚步踏入屋内,就被房间的左边的大拔步床吸的移不开眼睛,如房间里又套了一个小房间般,门楣和周围雕刻极为精美。
“小姐,这边的用品都是给您备的,洗浴用品在浴室,您看可否有遗漏?”
江晚灵看看窗边榻上的用品,护肤品和换洗衣物一应俱全,忙道谢,佣人欠欠身,说有其他需要可以打柜子上的内线。
她进到浴室,洗澡水已放好,冒着腾腾的雾气。随手拆了架子上的两个浴球丢进去,泡进四四方方的大浴缸。肚子咕噜乱叫,才想起来今天只早上垫了点东西吃。倚在缸壁上,想着医院,想着容临,想着他的家人,她急迫的想知道到底在容临身上发生过什么。
放在置物架上的手机怦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她迟疑接起。
“洗完了就下楼吃饭。”挂断。
她眨眨眼想了想,啊,是关山月。
关山月怎么会来到A市的,又怎么会到医院去?他是认识容临的爷爷吗?
穿着佣人准备好的家居服下楼,蓦然发现又跟关山月撞衫了,同款锦缎家居服,一黑一白。
坐在关山月斜侧方,有一筷没一筷的夹着面前的餐点,一只小点心落到了她盘里,她抬头看,关山月已经悄无声息挪到她旁边。
“葡萄酥,尝尝。”
她听话的夹起放到嘴巴里,关山月夹什么她吃什么,也不说话,男人终于忍不住了,烦躁开口。
“不是没事了吗?就是到了阎王殿门口,我也能把人给你拉回来。”
“你是白无常吗?”
关山月横她一眼,上下打量她,“不,你才是,我是黑无常。”
她低头看看两人的打扮,噗嗤笑出声,露出了这么多天的第一个笑脸。
“关爷,你怎么来A市了?”
“有点私事。”
“那你去医院做什么了?”
“耳边刮了点风,怕你搞不定回不去了,我岂不是少了个可以作弄的人?”
“切……”
她心情好转了些,筷子也动的勤了些,关山月侧目看着,心情也跟着好。
容家老二家炸开了锅,容成跟着爷爷去了趟医院就直接躺在了医院,穆秋桐在儿子病床旁急的直哭,想把自家兄弟姐妹都叫来,被容云生拦住了。
“爸,您平时偏袒容临就算了,成儿被伤成这样,您都不管管吗?”
容怀谷拦着自己的妻子,直使眼色,让她少说几句。
容成早就醒了,仗着母亲哭闹一直在床上呻吟叫屈。
容云生闭着眼,被气的血压都升高了,容老太太一直在旁边轻抚他的背。
“这次的事情,不管你们乐不乐意,都只能这么算了。”
“不行!成儿说了,跟容临的女人有关,我管她什么背景,就算豁出我穆家全部的势力,也要给成儿讨个公道。”
“就算倾尽我容家和你穆家,也动不得他分毫!”
容云生动了气,把拐杖狠狠一杵,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容老太太忙挽着自家老头子,轻声安慰。
“这次本就是成儿出手太重,我让他替雨瑶教训下容临,算是全了你们穆家的颜面,是谁让他下这么重的手!把自己的亲堂弟打到进重症监护室,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好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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