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瑾当然不能说刚才在笑小皇帝,于是抿着唇笑了一会儿便放下车帘,说道:没什么。
卫霁一头雾水,但也没再问。
马车顺着宫道一路向外,因着积雪的缘故,马车行进速度不快,轮下的积雪被不断压实,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宁怀瑾披着大氅坐在车内,摩挲着手里的暖炉,在心里也琢磨着宁衍的意思。
这么些年下来,宁怀瑾不能说是自己将宁衍一手带大,但也自认足够了解宁衍了。可就宁衍最近这些行事来看,宁怀瑾怎么看怎么摸不着头脑。
在宁怀瑾看来,宁衍虽然年幼,但并不是个任性的孩子。前些年他尚且懂得韬光养晦,万事要前后思索三遍再行事,应当不至于在这等小事上犯糊涂。
可若说他没犯糊涂,历朝历代来,哪有中宫无主,便封女官主事的,这不是摆明了要架空未来皇后的权柄吗。
宁怀瑾越想越觉得头疼,索性不想想了。反正宁衍过了年便要及冠,这些嫁娶之类的琐事,便由得他自己去折腾吧。
恭亲王府离宫城相距不远,就算走得慢了些,片刻的功夫也到了,卫霁将车上的脚蹬放下来,请他下车。
宁怀瑾闻声收敛了心神,推开车门下了车。
方一进府,宁怀瑾便闻道一股浓郁的梅花香,他日日都要去自己心爱那片梅园侍弄一会儿,瞬间便明白过来是花开了,一时间什么舒秋雨不舒秋雨的都忘在了脑后,只一门心思想去看看那片梅园。
他今日回来得巧,昨天那一场大雪将梅树根埋了个严严实实,不过一晚便催得花开了。
缠着红布条那棵树开得格外好,梅花紧密团簇地分布在枝头上,一朵未曾落下。
今年这花开得好。卫霁笑着说:看着就让人高兴。
是好。宁怀瑾心情也不错,破天荒地笑了笑,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雪地走进了院子。
他一直走到那棵缠着布条的树旁才停下,仰着头往上头看了看,说:今年这花开得多,怕是做了桂花糕还有剩呢。
卫霁知道这棵树是当年宁衍亲手种下的,就是为了每年初茬的梅花糕。听了宁怀瑾这话,忙讨巧地玩笑道:王爷这话说得就不对了,陛下爱这棵树结的点心爱得什么一样,哪怕是全存了下来又有何妨,够陛下吃到开春不是正好。
什么话。宁怀瑾失笑道:说得像这树平白无故会结点心一样。
宁怀瑾话是这样说,却也没打算给宁衍吃上一冬的梅花糕。他沉吟了片刻,想了个好主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