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六面色冷,又一身武将打扮,挂在马背上的利剑寒光闪闪,无端看得人背脊发寒,好像外头的冷风直往里灌一样。
玲珑多看他两眼都觉得吓人,连腹诽他不解风情的心思都没有。加上她被宁衍那样没边地打趣了一番,短时间内也没心思再打探这人的身份了,于是默不作声地坐回角落里,重新拾起小扇子看起烛火来。
宁衍与窗外的秦六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个眼神,青年微微颔首,冲他做了个放心的表情,然后打马走近,替宁衍关上了车窗。
因着早起的缘故,宁衍靠在枕上看了半刻书边觉得困倦非常。车队的行进速度比他预想的还慢,宁衍喝了两盏茶,中途掀了三次车帘,最终还是坚持不住,裹上毯子转头睡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马车颠簸的缘故,宁衍久违地做了个梦。
梦中他身处一片空旷雪地中,举目望去,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别说是人,就是连草木石头也难见着。
他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却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能循着本能向前挪步。
脚下的雪地如云层般软绵绵的,一脚下去都踩不到实地,宁衍走得很是艰难。
这里像是永无边界,他仿佛走了很久很久,除了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外什么都没有。
时间久了,宁衍便失去了耐心,他回过头看了看背后那长长的一串足印,发现那足印延绵不绝,一直没入了浓重的雾气之中,看不清来路,也算不清自己走了多久。
于是他不想再走了,宁衍干脆地席地而坐,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只是他还未曾感觉到雪地的凉意,便听见身后忽然有人唤他。
小衍,你怎么坐下了。
宁衍循声回头,却发现宁怀瑾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他身上的大氅风毛打着绺,一看就是在外头站了有一会了,他手中拿着块方方正正的红绸,正对着一处墙根发愁。
也正是在宁衍回头的这一瞬间,他身侧原本白茫茫的雪原也变了模样,变得有花有草,有树有木。深色的土地被雪水浸得颜色发深,冬日里花叶尽落的枯木执拗地维持着自己枝干的挺拔,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梦中人尚不知自己身在梦中,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宁衍自然而言地接受了面前的一切,仿佛他方才一直身在此处一样。
宁衍从雪地里站了起来,向着宁怀瑾迎了过去。
怎么了?宁衍温声问。
似乎他梦中的宁怀瑾总是差不多的模样,二十出头,人还带着些青涩,却非要穿些老气横秋的颜色来平添稳重。
宁衍走到他身后,自然地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搁在他的肩上在梦中,宁衍似乎是要比宁怀瑾高那么些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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