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给宁衍留最后的颜面。
第34章 不欢而散
宁衍无论如何不愿就这样退步,但他也不舍得再逼宁怀瑾了。
从他登基的那天到现在,这整整十年里,除了群臣朝拜和大祭之外,宁怀瑾跪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现在,他明明知道宁衍心疼他,却还是要用这种方式来逼迫宁衍,让宁衍的话硬生生堵在心里,一个字都不敢往外吐。
正如宁衍了解宁怀瑾那样,宁怀瑾手上也掐着宁衍的七寸宁衍一向对他心软。
宁怀瑾骨子里身为宗亲的傲气忽然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狠劲,稳准狠地打在宁衍的软肋上,吓得他哪怕心中再不甘,再气愤,也不敢真的把这件事摊在明面上了。
宁怀瑾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忽而觉得自己这样也很没意思。
宁衍是皇帝,别说是在私下里说几句荒唐之语,就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拉出去斥责,其实都没什么。而他能让宁衍这样干脆的闭嘴,其实也是仗着他对自己的在意。
他俩人沉默地对峙着,宁怀瑾袖子上的茶渍已经不再向下滴水了,反而被厚实的布料尽数吸收,将那一块衣料晕得颜色颇深。
地上的碎瓷在先前碎裂时便飞溅开来,留在宁衍脚下的只有几片最大的瓷片,其中一片上描着半截柳枝,青嫩纤长的柳叶描在杯壁上,旁边粘着一片茶叶嫩芽,几乎要跟那花纹叠在一起。
宁衍难堪地撇开眼,一方面不想直面宁怀瑾眼里的震惊和失望,一方面也是不想面对期望落空的失落。
皇叔为什么不生气呢。宁衍忽然问。
宁怀瑾几乎要怒极反笑,想反问他居然也知道自己这事儿不体面,只是还未来得及张口训斥,就听宁衍继续说了下去。
皇叔是希望我能把之前那些话收回去,就当做今夜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是酒醉的胡言乱语。宁衍的语气很轻,他偏过头,盯着脚下碎裂的瓷片,低声说:如果我说愿意,那我依旧是皇叔眼里的好侄子,好皇帝,对不对。
宁怀瑾听他语气有所松动,以为他是慌了,想要服软,便努力压着脾气,说道:自然,只要陛下
我不愿意。宁衍打断他。
宁衍还是不曾与他对视,他坐在床沿边,双手搁在膝上,膝盖处那一小块布料被他攥得皱皱巴巴,上头浅色的绣纹都被汗渍浸污了。
紫色的祥云绣纹被汗渍浸得颜色加深,在昏暗的灯光下近似于黑,里头的掺着的银线也因为污迹而失去了光彩,看着灰扑扑的,十分不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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