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银杏咽了口唾沫,小声嘀咕道:今晚咱们又不回府住啊,您都三天没回去了。
不回去了,还有账册没看完。舒秋雨淡淡地说:春日宫内的侍女和内侍要分发新的布料裁衣,耽误不得,今晚还是住宫内。
当我不知道,说什么看账册,还不是因为小姐跟老爷吵架了。银杏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小姐是做女儿的,老爷说两句也就算了,何苦要跟他顶呢,没得现在落个回不去家的下场。
银杏是个没怎么出过内宅的小丫头,虽说这些年来陪着她琴棋书画一溜学下来,也略识得几个字,可脑子和眼界总圈在内宅出不去。
舒清辉说来说去无非只是那些事,过了年更是变本加厉,这些天倒是不提让她去与宁衍多多相处了,可却又打上了往宫内送女官的主意。
舒秋雨从小在内宅耳濡目染那些持家之道,哪能不知道舒清辉是什么意思。
试图往皇帝身边塞些暖床的人,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也没有。舒秋雨无意将这些话都拿出来给银杏听,只是说:确实忙着,陛下既然体恤,在内司隔壁腾了个偏院给我,咱们也不好辜负。
宫内有什么好。银杏搓了搓手臂,说:我听外头的老嬷嬷们说,宫里有一堆枉死的女人,说不定哪天就要出来闹了。陛下的后宫人这么少,黑漆漆的,看着就吓人。
这你就受不了了?舒秋雨瞧了她一眼,收好了库房钥匙,一边走一边说道:那幸好我没嫁进皇宫来,不然你天天都要住在这,还不吓出毛病来。
呸呸呸。银杏急忙追上来,气恼道:小姐说什么呢,小姐努努力,肯定能嫁给陛下的。陛下身上有龙气护佑,当然不怕邪祟了。
舒秋雨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初春的夜晚比初冬好不了多少,凉风冷硬,冻得人难受。舒秋雨光在外头站了一会儿就觉得手脚冰凉,忙搓了搓手,带着银杏往外走去。
宁衍后宫空置,于是他平素除了给太后请安之外,根本不往后宫来,于是也不用担心冲撞,就在后宫的东南角给舒秋雨划了个小巧的宫殿用以落脚。
那宫殿与内司离着不远,平日里只要走上一刻钟的功夫就能到,只是现下时间已晚,有些宫道的宫门已经落锁,舒秋雨难免要绕上一点路,从大路过去。
从内司去沉月殿要绕过御花园,现下外头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就只有银杏手里这盏灯,御花园中树影重重,银杏瞧着哪都觉得是一副张牙舞爪的怪物模样,心里虚得很,一边催促着舒秋雨快走,一边都快把手里的账册都捏皱了。
你怎么胆子这样小。舒秋雨叹了口气:定是白日里又去听人家嬷嬷侍女们偷讲那些神鬼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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