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将晾干墨迹的纸张收拢成一堆,撩起眼皮看了江晓寒一眼,淡淡地道:别逗孩子。
谁的徒弟谁疼。江晓寒夸张地叹了口气,从桌角摸过自己的折扇,握在手里敲了敲手心,说道:陛下不是三四岁的孩子了,这事儿若是他一时兴起,时间长了他自会失去兴趣,也就那么算了。但若这真是他藏在心里的执念,那你劝也没什么用。所以无论如何,这事儿都没什么可说的必要。
可景湛摇摇头,他似乎对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一句话在嘴里滚了三遍,才艰难地吐了出来:义父可知这消息我是从哪听来的。
不是你自己猜着的?江晓寒反问道。
一半一半吧。景湛说:其实我本也不敢往这处想,后来从仁寿宫那听见了些消息,两两一合才猜出来。
那就更好了。江晓寒说:若说这普天之下,有谁在这时候最想帮陛下保守秘密,那定是太后娘娘无疑了。
景湛:
我问你,阮茵与宁衍作对,是想做什么?颜清忽然道。
哪怕是说起先帝,颜清也从来都是直呼其名,江晓寒早听习惯了,此时只当听不见。他从颜清手里接过收拾了一半的那叠纸,接着颜清方才的动作将其用麻绳钉好。
早些年,大约是想从陛下手里把皇位抢回来。景湛下意识说道:现在陛下已经大了,安庆府地方不小,可无论粮草储备还是兵力其实都不足以支撑造反这样大的事,所以哪怕她们母子两个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力了。
那可不一定。江晓寒朗声笑道:自古以来,谋朝篡位可不是只有举兵造反一条路走。
再不就是皇帝德行实在有亏,以至于触怒上天,所以长辈可以联合宗亲来逼迫皇帝退位。景湛不可置信地说:可陛下这肖想自己叔长,还不够大逆不道吗?
景湛自觉正问到点上,江晓寒却偏偏不答了,只笑着道:问你师父。
他轻巧地一句又将问题抛了回去,仿佛方才打岔的不是他一样。
德行有亏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端看龙椅上的人手腕如何,是否坐得稳。宁衍这事没有证据,说破大天,也顶多是多在野史上描一笔。除非阮茵带着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王爷抓奸抓到他俩床上去,否则宁衍若想要反击,有太多反击的手段了。阮茵不是个一味蛮干的蠢人,不会做这种事。颜清说:所以话说回来,若说现在世上有谁最盼着宁怀瑾和宁衍搞到一起去,那定是阮茵无疑了。
噗咳咳咳。江晓寒一口茶没咽下去,就被颜清这惊世骇俗之语惊了一跳,呛得的厉害。
颜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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