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倒也不必这样着急。舒清辉到底还是那个舒清辉,哪怕再想藏着尾巴装低调,性子也放在那。他忍得实在难受,便忍不住道:陛下既已及冠,日后少不得充盈后宫,江大人家的女儿也正当妙龄,保不齐那天与秋儿共同侍君,到时候也不必互相恭喜来去的了。
舒清辉话说得阴阳怪气,本意是想戳戳江晓寒的肺管子,提醒一下他那身负武功的女儿早已与后宫无缘,谁知道江大人不走寻常路,听了这话非但没觉得嫉妒,反而还挺高兴。
那就不必了。江晓寒真心实意地说:从小也没指着她养家,这些年将她养的性子跳脱,也不懂规矩,便实在不敢往宫内送了。
舒清辉:
这是指着鼻子骂他卖女儿呢?
舒清辉说几句输几句,气得胸口直疼,谢珏站在另一排武将队列里,憋笑憋得异常辛苦。
好在这种没营养的斗嘴并没有持续多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上朝的时辰。殿门大开,方才还在闲聊的群臣顿时噤声,规规矩矩地站好,排着队进了殿。
朝上暂且安定片刻,然而这股传言之风却未曾停止,刮得又快又细致,别说是有心探听之人,就连未曾去赴宴上朝,一天到晚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宁怀瑾都听见了消息。
听见消息时,他正对着桌上那张牛角弓黯然神伤这份及冠礼错过了唯一能出手的时机,便没了再见天日的由头。就算以后他跟宁衍重修于好,恐怕也没名目拿出来送他了。
宁怀瑾摸着这张触手温润的弓,实在很有些惋惜。
王爷!
可惜卫霁不太会看场合,也不管他心里千般滋味如何翻覆,咋咋呼呼地就从外头冲了进来,把宁怀瑾好不容易聚起来那点惆怅冲了个一干二净。
什么事。宁怀瑾说着一抬头,正瞧见卫霁那张红光满面的脸,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活像是朵皱皱巴巴的芍药花。
宁怀瑾:
他沉默了片刻,低下头将那张弓放回木盒里,随口问:你要娶媳妇儿了?
什卫霁一愣,随即羞恼道:不是小的要娶媳妇儿,是陛下!
宁怀瑾手一抖,牛角弓便磕在木盒边缘,他像是被这细小的碰撞声惊着了,浑身一个激灵。
哎哟,这怎么还吓着了。卫霁说连忙从他手里接过弓,好模好样地放好了,盖上了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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