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的两个亲卫行伍出身,性子都急性干脆,见从杜父这问不出什么,便也不再作势要做生意,随口说了句下次光顾,便一前一后地离开了铺子。
孟哥。丁岳随着孟昌勋走过了一条街,才开口问道:现在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查她母家呗。孟昌勋没好气地说:蒋昭仪又不是深山老林出来的狐狸精,是从石头缝里蹦到京城的。
而此时,被称为狐狸精的蒋璇,正不着痕迹地给宁衍添上第二壶酒。
宁衍今日极其放纵,喝醉了更是如此,蒋璇试着给他夹菜端茶,他都没什么异议地接受了,看起来异常顺从。
蒋璇不知道宁衍心里那位心上人究竟是谁,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在这一刻,她倒是还挺感谢他的。
感谢他让宁衍踌躇不前,让他进退两难,让他脆弱如斯。
宁衍心里装着事儿,一壶酒下去便已经醉得厉害了,他甚至伸手拉住了蒋璇的手腕,将她往身前拽了拽。
你为什么宁衍含糊道:为什么就是不肯看朕呢。
连蒋璇都说,这天下都是朕的天下。宁衍似乎是看不清她的样子,微微眯了迷眼睛,有些艰难地试图看着蒋璇的眼睛,执拗地问:你为什么不这么觉得。
他的语气听起来实在太可怜了,又因为仰着头的缘故,看起来既卑微又脆弱,蒋璇淡淡地任他拉着,站在他面前,垂着眼任他看。
朕上次还说,只要你宁衍说着顿了顿,他的眼睛短暂地清明了一瞬,仿佛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蒋璇,于是又将后半句话咽回去了。
算了。宁衍轻轻笑了一声,松开了蒋璇的手。
算了。他又说了一句。
蒋璇从他这两句算了中听出了一种浓浓的逃避意味,她在心里轻蔑地笑了笑,然后柔顺地半跪下来,摸了摸宁衍的手。
陛下。蒋璇说:您可以把臣妾当做她,臣妾不在乎。
宁衍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他淡淡地看了蒋璇一会儿,似乎是从酒醉的状态中醒过了神来,又似乎没有。
不行。宁衍一字一顿,说得很缓慢:你是母后送来的人。
臣妾是陛下的妃子。蒋璇凑近了些,力求能让宁衍看到她眼中的真诚,她双手攥住宁衍搁在膝上的手,真切地说:女子如丝萝依乔木,陛下是臣妾的夫,诚然太后娘娘让我时时将陛下的动态告知于她,可相比起来,我的后半生总归要依托在陛下身上。
她说的倒是实话,听起来也情真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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