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绍辉此人,当初在猎场时我便注意过他,这人虽然出自文臣世家,功夫却一等一的好。若说皇叔的弓用得出神入化,郑绍辉也能称得上一句百步穿杨了。宁衍说:加上郑绍辉当初借着旁人的人脉搭进猎场,到后来拼命夺得头名在我面前露脸,从而靠着我脱离后院继母的掌控,这都说明他是个十分能抓住机会的人。
守城之战本就比攻城难打,加上信阳城守卫严密,就算是当时谢珏加上你两个人拿下也颇费了一番工夫,更别提宁成益这样的新将。宁衍顿了顿,继续说:所以,若是宁成益贪功冒进,亲自在阵前攻城,那郑绍辉必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哪怕是杀不了他,想必也会将其重伤,到时候,敌军自然就会退兵到那时,三哥便要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了,战场如何,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宁怀瑾静静地看着他,等到他说完了,才淡淡道:所以,这就是你冒险的理由?
宁衍知道,无论他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有理有据,也都瞒不过宁怀瑾的眼睛。
于是他抿了抿唇,低声道:我知道皇叔想问什么。
宁怀瑾半坐起身来,他身上的薄被滑落下去,被角正垂在宁衍搁在床沿的手背上。
这事不是我做的。宁衍说。
宁怀瑾没在多问,他只听了这一句,便已经得到了心里想要的答案。他心里那块石头终于放下,顿时满意了。
那就好。宁怀瑾说。
但我确实做了安排。宁衍目光灼灼,认真地道:我虽有猜测,却也怕战场上情势不全由人算计,于是做了别的准备。
若是郑绍辉没能成事,我的人便会在信阳城破的那一瞬间动手。宁衍冷声说:所以无论如何,是否我猜得准,都能保信阳城不破。
宁衍说完,本以为宁怀瑾会不满,谁知宁怀瑾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便撇开了目光。
知道了。宁怀瑾说。
宁衍不由得皱了皱眉。
皇叔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宁衍问。
说什么?宁怀瑾反问道。
宁衍一时被他说愣了。
说什么?宁衍想,我方才进帐子时,你的表情都沉得能拧出水来了,现在倒是反过来问我说什么了。
说说宁衍舔了舔唇,说道:我不该如此行事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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