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茵为了自己的脸面,自然是要办得热热闹闹。可那日也是邪门,晚宴刚刚开到中场,正是热闹的时候,天上忽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不消一炷香的功夫便天降暴雨,愣是将满宫的红烛彩灯都打得七零八落。
圣寿是开不下去了,阮茵虽恼恨却也无法,只能匆匆收了寿礼,将寿宴草草收尾。
若只是天降暴雨倒也罢了,还能说是巧合。可那雨一下就是整整七天,从白天下到晚上,片刻不得闲,京城都差点闹了灾。
最后还是景湛自己又从国师府出来,带着两个随从上了观星台,做法上表,这雨才慢慢停了。
自那日之后,朝堂内外便没人再敢小觑这位年纪轻轻的国师,总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情,再不敢驳他什么了。
宁铮有心大位,自然只会更忌惮这些鬼神之说,连带着对景湛的名头也是礼让三分。
收拾收拾。宁铮吩咐道:将他请进来,就说他远道而来不易,本王设个宴,也替他接风洗尘一番。
江凌对宁铮的心急一点都不意外。
她在家听江晓寒提过宁铮此人,野心甚大,谋略不足,一边想着要忍辱负重地重回巅峰,一边又不肯真的放下架子来礼贤下士。
所以才会在听到景湛的名头后不肯亲自来迎,却又等不及晾她几天,当晚便要设宴请她。
江凌半垂着眼,淡淡地捋了捋袍袖上的一点褶皱,对来传话的下属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宁铮的邀请。
宁铮的下属没见过景湛,却被江凌身上那股高深莫测的气质唬住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垂着头将她引出城防营,暂且安置在了城中一处安静素雅的客栈中。
现下离晚宴时分还有一个多时辰,江凌在屋中转了转,然后作势想要通风,将背靠房门的一扇侧窗推开了。
客栈院中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江凌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在窗下的一棵老树上停留片刻,又若无其事地挪开了。
她将窗户支好,便不再往外多看,而是转而走回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江凌早知道宁铮不会对她多么放心,她才刚入城,周遭便有暗地里盯梢的,想必今晚赴宴之后,这些苍蝇只会只多不少。
之前离开中军大营时,宁怀瑾曾经想让江凌多带上两个护卫,但都被江凌拒绝了。
我若是一个人去,还能说是承天命而来。彼时江凌站在营地前,对着前来送行的宁怀瑾认真道:可若是带了护卫,别说宁铮会起疑心,就连目的也不纯了。
本王知道。宁怀瑾叹了口气,说:可那毕竟是个虎狼窝,本王怕宁铮不按常理出牌,反而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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