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荷万万没想到,宁衍打得是这个主意。
她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盯着宁衍,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你为什么?沈听荷艰难地说:为什么选我的孩子。
宁衍闻言挑了挑眉,像是讶异她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一样。
但宁衍思索了片刻,看起来还是准备耐心给她解释一二。他单手撑着地,摇晃地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地往前走了两步。
沉重的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沈听荷看着宁衍缓慢地直起身子,竟然从他身上看到了些压迫感。
前有狼后有虎,那把要人命的匕首还在她余光里闪着寒芒,沈听荷断断续续地深吸了口气,努力保证着自己不往后退。
因为这满天下所有的宗亲里,论年纪,论根基,都是朕这个小侄子最合适。宁衍笑着说:朕总不能找一个父母健在的的孩子过继那不是平白给朕头上添刀子吗。
沈听荷心里一紧,听懂了宁衍的言外之意。
京城里那群宗亲之子们都有自家帮衬,天长地久间难免起二心。但若是她的儿子就不一样了毕竟宁铮造反,若是兵败,他们夫妻二人则必定没有活路了。
沈听荷手心发凉,一阵一阵地发抖。
沈听荷最初来见宁衍时,完全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想了一宿,有心想要跟宁衍做个交易,让他以皇帝的身份原谅幼子妄弄天道之事,然后请宁衍金口玉言地赐给孩子一个新的生辰。
到那时候,若是宁铮兵败,她便可以将孩子随意送进什么道观寺庙之类的地方,虽然一辈子大富大贵是不成了,但好歹神佛脚下,总能有个庇护的容身之所。
可沈听荷万万没想到,宁衍张嘴就要她的儿子。
不沈听荷心里发慌,手脚冰凉,徒劳地摇头道:不
宁衍知道她没那么容易松口,那孩子是她现在唯一的指望和念想,先不说舍出孩子犹如切肤之痛,就是后续宁铮回来发现这件事,沈听荷也很难跟他交代。
沈听荷是极其传统的后宅女人,从父从夫,想让她背着宁铮做这种决定其实是件很艰难的事情。
可宁衍没时间再等了。
他在安庆府耽误的时间比自己想象得更多,现下多耽搁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再不想办法脱身,恐怕外头会出篓子。
但饶是他心里心焦不已,宁衍面子上依旧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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