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瑾下意识紧走两步迎上去,架住宁衍的另一只胳膊扶他下车。
他的眼神死死地落在宁衍身上,一时间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来。
幸好。
这个念头飞速地占据了宁怀瑾的所有思绪,以至于他根本分不出心思去想别的,只顺从本能地长叹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大松了一口气。
宁衍借着这声叹息飞速地抬起头看了宁怀瑾一眼,然后很快松开了扶着秦六的那只手,将大半的重量都靠在了宁怀瑾身上,近乎顺从地借着他的力道从车上下来。
宁怀瑾小心而温柔地扶着他站稳,眼神在宁衍身上划过几个来回,却始终没跟他好好对视一眼。
其实宁衍看似神情自若,实则心里也心虚得很。他虽然早打算了先斩后奏,但现在斩都斩完了,要怎么奏就很是个问题了。
宁衍抿了抿唇,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打破现在这个尴尬的气氛,就见宁怀瑾忽然上前一步,整个将他搂住了。
宁怀瑾的手臂从宁衍的腰侧和肩膀环抱过来,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嵌进自己的怀里。
他实在太怕了。
从宁衍消失在他眼前那一刻开始,这一个月来,宁怀瑾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几乎夜夜被各种噩梦惊醒,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在这种无能为力中一忍再忍,等着宁衍来拉他出苦海。
宁衍短暂地愣了片刻,随即胸口像是被凭空塞进去一只大手,心当时就被捏软了。
宁衍就着这个姿势搂住宁怀瑾,左手像是安抚一般,顺着宁怀瑾的脊骨从上到下地抚摸着。
他受伤的右手使不上力,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手肘轻轻磕了磕宁怀瑾的后背。
皇叔。宁衍小声说:我没事。
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听清了但不想回应,总之宁怀瑾没有说话。
他似乎只是在借着拥抱这样的亲密姿势来确定宁衍是否完好无损,所以相比宁衍来说,宁怀瑾的反应则有些安静得过分了。
宁衍任他抱了一会儿,觉得宁怀瑾这个状态似乎有些不大对。
恭亲王在人前一向不肯跟他多亲近,无论是生气还是担心,也应该是关起门来抱,断没有大庭广众之下抱住他不撒手的道理。
宁衍估摸着是他心里那根弦松得太突然,又怕他急伤了身子,于是有些担忧地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他,小声道:皇叔怀瑾?
宁怀瑾这次终于听见了宁衍的声音,他轻轻地嗯了一声,松开了手,站直身体,打量了一下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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