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安抚似地拍拍熟睡中的宁靖,撇了撇嘴,小声问:那你猜王叔现在去哪了,真的去打点属下了吗?
他早就知道我要回来,外头的人早都换成他的亲信了,有什么可打点的。宁衍闷闷地说:八成是去找程大夫了吧。
宁怀瑾在程沅的小院里没找到他的人,临时拽了个下属问,才问到程沅的去向。
这处小院地方不大,院子里没有独立的小厨房,烧水熬药都要在大厨房旁边的小间做活。
宁怀瑾一路问了三四个下人,才终于找到大厨房。
现在正是盛夏,厨房里一开火就闷热得很,程沅干脆将药炉子整个搬到了门口,坐在台阶上挑拣药材。
王爷。程沅远远看见他,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想要站起身来迎他。
宁怀瑾冲他做了个下压手势,说道:不必多礼这是陛下的药?
嗯,是。程沅将药罐盖子掀开一条小缝,说道:估计还要一会儿呢。
宁怀瑾绕着药炉子踱了一圈,忍不住道:方才在屋里,本王没倒出功夫来问陛下的伤如何了?
程沅猜到他就该来问了,将手里的两块苏木往称药的托盘里一扔,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不太好。
宁怀瑾心里一紧,问道:怎么说?
现在正是夏日里,外伤容易感染,若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化瘀发肿。程沅说:宁铮大概没对陛下的伤势上心,既没寻大夫好好诊治,也没用什么好药。加上陛下伤了筋骨,挪动间碎骨移了位恐怕以后要好好养着了,不能碰重物,也要免得劳累,天气不好时也要注意保暖。
宁怀瑾抿了抿唇,追问道:多重的重物?
程沅沉默了一瞬,有些为难地说:拉弓练剑之类的肯定是不行了,至于其他的先养养看,最好是不要劳累,少用手为妙。先养个三五年看看情况。
饶是已经预先有了准备,宁怀瑾心里还是咯噔一声,往下沉了沉。
程沅向来不会夸大唬人,既然他都这么说,那以后别说春狩秋猎之类的,就连祭祀亲耕这样的大礼安排,恐怕都要提前掂量掂量了。
那不是废了吗。
宁怀瑾咬了咬牙,简直恨不得把宁铮从庐州府拖出来碎尸万段。
程沅知道他心疼,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多宽心之类的苍白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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