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铮撤得太过干脆,左右两军还未曾回拢,是以叫宁铮钻了个空子,短暂地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宁衍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宁铮若是有那个能耐绕过己方大军跑来后头刺杀他,那就证明他气数已尽,老天要亡他,挣扎也无用。
倒是宁怀瑾对此如临大敌,熬了两个晚上没敢睡,前后排出了几波探子去找宁铮的踪迹。
他跑也跑不远了。谢珏掀开帐帘走进来,将手里的一碗热汤递给宁怀瑾,随口说道:这东南西北四面,他还能往哪走,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怕什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宁怀瑾接过瓷碗抿了一口,眼神还是未离开沙盘: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谢珏知道他被之前宁衍被俘的事儿吓出了毛病,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多劝,而是随意地勾起了另一个话题。
我听说,玲珑在去霍山县的时候死在半路上了?谢珏问。
宁怀瑾嗯了一声,神情间并不意外。他早就隐隐猜到宁衍不会留着玲珑回京城,现下这样处置,也算是给玲珑留了个好名声了。
这消息也该传回京城了,就是不知道太后娘娘怎么想。谢珏向来不喜宁铮一家,也没掩饰自己言语里的幸灾乐祸:恐怕京中那些墙头草们心里也该有个数了。
朝堂上总要收拾,看陛下的动作,想来是想从舒家开刀了。宁怀瑾说。
前些日子他还在霍山县时,宁衍也没闲着,找人问了京中的情况还不止,还令人将先前积压的折子送了回来,捡了几封临近的看了。
宁衍的右手还不太能活动,碰一碰都要疼。于是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宁怀瑾替他代笔写批复,亦或是往京中传信。
宁衍三天前曾去信江晓寒,暗地里吩咐他,若是阮茵再闹着要回宫便不必拦着,随她去,只要看好她和舒家,其他的都不必管。
虽然宁衍未曾说明此间用意,但凭着对他的了解,宁怀瑾还是猜到了。
他是准备将此事彻底收尾了。
毕竟等处置了宁铮回京之后,宁衍总不好再去皇寺跟阮茵对峙,到那时候,阮茵若是以宁铮为由头对他避而不见,别的不说,不孝的名声肯定是扣下了,反而容易让宁衍下不来台。
从舒家下刀也好,省的那些老臣总自诩辈分大,就对陛下指手画脚的。谢珏三口两口喝完了碗里的热汤,把碗一搁,凑过去跟着一起看了看沙盘,说道:王爷,就剩下这巴掌大的地方,你再看也看不出朵花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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