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么说。宁怀瑾正在书案后看着一份安庆府下属的县衙税收账册,手里的笔还没来得及放下,下意识便反驳道:万一他真傻呢。
宁衍忍不住扑哧一乐。
这事儿这几天都快成宁怀瑾的心病了,他心里堵得慌,一提这个就不高兴,偏只有宁衍对宁怀瑾这种新奇情绪有兴趣,总要有事儿没事儿戳他两下才舒服。
宁衍难得看到宁怀瑾这样明晃晃的不讲理,心里觉得好笑,却又不敢明晃晃地表现出来,只能勉强往下压了压唇角,一本正经道:皇叔说得是,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谁知道三哥是不是真傻。
宁怀瑾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方才说了什么,他微微皱眉,一边懊恼自己不该说话不过脑子,一边又对宁衍的调笑十分不满。
陛下也看了太多话本闲书了,朝政都荒废了。宁怀瑾挑了挑眉,说道:臣这正好有一份历年来的粮税账目,陛下起来看看,也批复一二。安庆府的税收与朝廷中不同,陛下看看到底是暂且保留原状,还是要改成跟朝廷一样的。
宁衍一听他这又陛下又臣的,就知道他心里不高兴了,闻言忙抿了抿唇,微微坐直了身体,装出一副正经模样来,干咳了两声,说道:我手疼,这点小事,皇叔批了就行了。
宁衍在宁怀瑾面前娇气极了,什么苦也不乐意吃,跟之前那个硬往敌阵里冲的陛下仿佛判若两人。这些日子以来,宁衍用手疼这个理由躲了好多次懒,宁怀瑾几乎每天要听他说个三五遍这句话,最初还心疼得不行,现在居然已经快听习惯了。
写不能写,看总可以看。宁怀瑾看出他只是撒娇躲懒了,于是不吃这一套,只说:如果陛下实在不想看,臣还可以念给陛下听。
宁怀瑾似乎铁了心要让宁衍起来做正事儿,放下手里的笔从桌后站起身来,径直走向软榻,就要去捉宁衍。
宁衍心中警铃大作,登时紧张起来,等到宁怀瑾走到软榻边时便一把扔开手里的话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毛毯,用脚背勾住宁怀瑾的膝弯,扑过去搂着宁怀瑾的腰,顺势往回一带。
老实巴交的恭亲王压根没想到他会突然袭击,一时间完全没防备,脚下拌蒜地顺着他的力道摔在了软榻上。
宁衍也没想到宁怀瑾这么容易就被他扯过来,意外之下也没收住劲儿,带着宁怀瑾在软榻上滚了两大圈,原本服帖的毛毯被歪歪斜斜裹在他俩身上,活像是把他俩网在了一起。
嘶
宁怀瑾兜头被毛毯罩了个正着,又被宁衍搂在怀里,只觉得眼前一暗,什么都看不清了。
宁怀瑾听见宁衍在耳边抽了口凉气,顿时心里一紧,不知道是不是疯闹的时候碰着了宁衍的手。他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手忙脚乱地把缠在两人身上的毛毯往下扯。
哪里疼了?宁怀瑾忙问:撞到手了吗?
两个多月过去,宁衍的手伤已经好了许多,虽留下了两道可怖的疤痕,但外头的伤口已经尽数愈合了。只是他的碎骨伤得太严重了,时不时还是需要程沅来给他针灸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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