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衍正想答应着起身,谁知道宁怀瑾反倒先替他开了口。
找人去前头传个话,就说陛下今日晨起不大舒坦,免了早朝。宁怀瑾说:有什么奏折,都先送到内阁去吧。
何文庭骤然听见宁怀瑾的声音,不由得愣了愣。
宁衍也没想到宁怀瑾会突然越俎代庖地假传圣旨,他怔愣了一瞬,非但没有不悦,反倒笑了起来。
就这么去说吧。宁衍说。
何文庭得了宁衍的话,心下稍安,连忙应了声,转而退了出去,着人传话去了。
宁衍回过头来瞧着宁怀瑾,调笑道:皇叔,这可是假传圣旨。
宁怀瑾却不上他的当,懒懒地挪蹭起来一点,倚在软枕上说道:陛下不是也开口了,这顶多算臣揣摩圣意。
好好好,揣摩圣意。宁衍反倒看上去高兴极了,不依不饶地又凑过去,小声问道:是不想让我去?
宁衍的眼神干净又热烈,语气放得又软又乖巧,听起来竟不像是在调戏人,倒像是自己在撒娇一样。
宁怀瑾安抚似地摸了摸他的脸,又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怎么了?宁衍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怀瑾转性了,怎么现在这样坦诚,什么话都承认。
早该如此的。宁怀瑾低声说:我若是早点坦诚自己的心意,也不会叫你这样患得患失的。
宁衍不说,宁怀瑾却不是看不出来。
昨天宁衍本来就不大舒坦,又熬了一夜,哪能真的一点疲倦之色都不见。他虽是高兴,心里挂着一股欣喜的精气神,但单凭这个也不至于叫他熬了一宿。他分明是心里还藏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安,生怕宁怀瑾一觉睡醒,酒劲儿过了就不认账了。
宁衍被他骤然说中了心事,面上的笑意变得有些不自然。
我宁衍想说自己没有,但又说不出口。
于是宁衍也干脆不说了,反倒耍赖似地将被子往身上裹了裹,反问道:那昨天皇叔怎么就愿意说了?
宁怀瑾沉默了一瞬,眷恋似地伸手摸了摸宁衍的眼角,小声道:那你得先答应我,我说了,你不要多想。
不会。宁衍偏头在他手心蹭了一下,笑着说道:我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我知道你是什么性子,也知道你说出昨晚那番话多不容易。你说的那些我都信,也都听进去了,再不会瞎想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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