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后,过了十五之后休沐结束,朝堂也重新复朝,年前积压的一应事务重新摆上案头,算是让宁衍和宁怀瑾好生地忙乱了一阵子。
宁衍忙着接见朝臣,议事批折子,宁怀瑾那头也没闲着,除了禁军之外,还有吏部的百官考绩等着他过目。
这些日子兵荒马乱,朝中诸事忙得不可开交。
安庆府和九江府两处封地重新收回朝廷,所要调度的官员就不知几何,更别提还有进驻的府军、以及其他一应琐碎事务。
安庆府倒还好些,当初宁衍离开时便已经整肃了大半。可九江府历来是在永安王手里把持着,宁衍将九江府收回来时,简直像是剜去了宁宗泽的一块肉。
九江府的调令前脚刚发下去,宁宗泽后脚就病了,在家哼哼唧唧地起不来床,叫了十几个太医去轮番伺候。
太医院人来来回回,跟宁衍回禀时都是一个说辞。
九王爷年岁大了,心情郁结,肝火上扬,这才病倒了。
有一次恰巧宁怀瑾也在书房整理兵籍录,闻言扑哧笑出了声,直等着太医走了,才跟宁衍说:人都说命里缺富贵的才求富贵,可见这话有偏颇,永安王这泼天的富贵享了一辈子,怎么还这么铁公鸡一只。
就是因为享了一辈子福,所以才撒不开手呢。宁衍幸灾乐祸地说道:永安王府一年的大半开销都是从封地来,现下我把九江府收回来,还不知得不得节衣缩食地过日子呢。永安王一辈子花钱大手大脚,现在骤然拮据了,当然受不了。
总归能习惯的。宁怀瑾说:亲王俸禄原也够他吃了。
哎,这就是怀瑾站着说话不腰疼。宁衍略直起腰,举着笔端详了一下纸面,接着说道:怀瑾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又有我时时接济着,所以手头才宽裕。旁的王府家中谁不是乌泱泱一大家子,后宅女人每年每季的衣料首饰,下人的月钱衣裳,或者少爷小姐们有个什么爱好,不都是钱么。
宁衍近来左手用笔已经练得很纯熟了,只是字不如右手刚劲好看,是以这些天来,只要是闲暇时便都会写上几笔。
人都说当家才知柴米贵,合着陛下不当家,也对管家之事门清儿。宁怀瑾说。
家事国事的,本也差不了多少。宁衍哼笑了一声,说道:他打量着我不知道,圈地之事他自以为把自己摘的很干净,实则一堆尾巴,不抓他的把柄无非是要给宗亲一个面子,还真以为自己能在我面前摆什么亲叔叔的谱?
宁衍此言,可见是虽不怎么与宗亲们来往,但早已将他们的心思摸透了。
宁宗泽这一病,宁衍面子上做得好看,每回王府递帖子请太医都准了,也打发人送了两回补品。
可九王爷似乎是觉得自己的面子实在下不来,在家越想越气,足足躺了有半个多月还没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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