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离开空出了位置,应长风却没有走。
其他弟子已经由谢雨霖张罗着去开那几坛琼花酿,萧鹤炎的私酿是由翠微山上的百种繁花入酒,再以清泉为引足足五十年方成,平时轻易喝不到。本就没有断情断念的青年们得了放纵的机会,非得一醉方休。
他们吵吵闹闹,衬得茶桌边安静非常。
萧白石收好了那把锁,看应长风一眼后大胆道:“公子不……不回去吗?”
“天色尚早。”应长风对他温和,话语中也透出十足的耐心,字数不多却足够让萧白石越发得寸进尺。
他默不作声地往应长风那边挨,见他没有躲避之意又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应长风道:“是喜事,解了禁来走走也可以。”
萧白石热切地望着他,总觉得什么心里话都能说出来:“那,你知道今天是我生辰了。公子论起来……也算半个长辈,有礼物给我吗?”
笑起来还挂着一团孩气显得青涩,此时萧白石神色端正、目光温柔,那双桃花眼中绯色氤氲,似醉非醉,反而不同往日。应长风不露声色地偏过头,像听了他的撒娇,研究过桌上摆的一堆东西后捡了个桃。
他往萧白石眼前一递:“喏,送你了。”
没料到应长风真能有所动作,萧白石心间一软,眉梢眼角都流淌出了盈盈笑意。他接过去道:“我又不吃东西,你好敷衍啊!”
“就吃一口没关系的。”应长风道,竟有几分跳脱。
萧白石当真咬了一口,桃子果肉脆而清甜,齿颊留香。道者尽管辟谷,但食与色二字却不能轻易抛诸红尘外,他此时吃了点,口腹之欲莫名得到极大的满足。
应长风问:“甜么?”
萧白石点头,还没回答,那个桃子又被应长风蓦地夺了回去。他诧异地“哎”了一声,听应长风煞有介事道:“辟谷后还是少破戒,我代你受过吧。”
言罢举到唇边,恰巧咬在了那小块的残缺旁边。
就好像他与应长风隔着桃子吻了一下。
清风过处,阳光愈发炫目,而山后的浓雾也即将散去。应长风远眺片刻,又对上萧白石的视线,他弯了弯眼角,是个不怎么明显的笑容。
“五日后想去你住处,有空吗?”
正饮茶的萧白石听得真切,一口水呛在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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