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动了笔墨。
事出反常必有妖,萧白石才不信他的大师兄突然开始一心向学了。
迎着萧白石好奇的目光过了很久,谢雨霖喉头一动,错开视线道:“我……写一封信,送给山下的人。”
“哎?”萧白石诧异道,“什么人啊,都能惊动你了?”
“那人叫我帮她查个方子,给父亲治病。这方子寻常医生开不出我才来经塔中碰碰运气……师弟,别问了。”
他说这话时脸颊难得地有点红,萧白石见此刻的谢雨霖,犹如一面镜子照出在应长风面前的自己,只稍一猜测就明白谢雨霖为何入夜前来。
一准儿是有了心上人,说不定对方并非修道者故而不想被别人知道,否则也不至于抄个方子都这么隐蔽。若是白天被人看见,大师兄当下威严扫地,再被追问,那依他没法撒谎的性子,肯定也瞒不过去的。
“哎呀,我懂啦!”萧白石自以为是地搂过谢雨霖肩膀,亲昵地一捶他胸口,耳语道,“师兄,是哪门哪派的女弟子,生得漂亮吗?”
谢雨霖嗫嚅了句“什么漂不漂亮”,慌忙推开萧白石,耳根全红了。
萧白石也不恼,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一脸“我懂”的神色,不再纠缠他,轻手轻脚地顺着楼梯爬上层去找自己要的东西了。
待他声音消失了,谢雨霖抬手摸摸滚烫的耳朵,羞赧神色尽数褪去。
他行至那扇小窗边,扬手熄了烛光,再一掐手诀,不多时由外面树林中飞来一只通体灰色的信鸽,任谢雨霖将那封信化作一片竹叶贴在了脚爪。
“去吧!”
那灰色鸟雀振翅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纵然比不过藏经洞中包容万千,书海浩渺,不畏浮云塔也是藏书无数。架上从竹简、绢帛再到纸质书册不一而足,种类更是应有尽有。
萧白石得了谢雨霖的指点,但要从整整一层的书中精准找到想要的内容也有点为难他。叹了口气,萧白石挽起一截袖子,心道大约今晚是没法回云中迹睡觉了——要做事就一鼓作气做到底是他的准则。
粗略扫过了两排书架,临窗时,外间浓郁雾气又起,一股冰凉湿润的气息如丝如缕地无孔不入。远处楼台灯火,悄然如荧光点点,天大地大,人也孤寂万分。
萧白石冷不丁被冰一下,没来由地想:不知道应长风这时又在做什么?
可能已经睡下了吧,他吸了吸鼻子,周遭没有别人气息,恐怕谢雨霖也不在了。这么念着,转头又心无旁骛地看起剩下的书。
寂寂人定初,萧白石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突然从窗外飞进来一只红雀,火急火燎地撞进萧白石怀里,抬起翅膀就是一阵瞎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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