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好,就是因为那句喜欢。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应长风暗想着,又忍不住觉得蠢些也不要紧,自己总会护着他。
这念头突如其来地冒出来时,应长风吓了一跳。他短暂地有些心律不齐,如坐针毡,许多话语一并涌入脑海,其中数他师父岳辟川的嗓门最大,震耳欲聋。
“你天生断情绝念,于修道是上佳的天赋。”
“情之一字,最是害人。”
“对芸芸众生须得一视同仁,方能成就大道。”
他做不到一视同仁。
应长风突然如释重负地暗道:萧白石若遇险,他还是会稍微在乎一些的。
因为他在乎,给萧白石一点类似亲吻拥抱的甜头,也在情理之中。
应长风把这些并不当回事,常人看来过分亲昵的动作对他而言都一样。他不想伤害萧白石,就会去对他好。尽管此前还没有人带给过他差不多的感受,他也没往其他地方想,修道虽然漫长枯燥,现在找到一些活着的趣味也不错。
“活着”,应长风目光微动,突然就像朦朦胧胧地摸到了什么。
所有人修道都为了飞升,但谁也没说过飞升会怎么样。
如果飞升之后人变得无欲无求,心成了一块石头,终日坐看山色变换,云卷云舒,千万年不变……那还算活着吗?
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他为此失去和得到的哪个更值得?
这问题困住了应长风,他良久不开口但耐不住身边的人开始动手动脚。他身上冷,萧白石蹭着他,状似无意地踩过应长风濡湿的鞋尖。
“你冷不冷啊应长风?”
没等到回答,萧白石一抿嘴:“算了,我看你挺冷的。”
他话音将落时手中燃起一团暖光,是个极简单的小把戏,只能坚持很短的时间,在他肩膀处的一片濡湿上来回地滚。
应长风像根木头那样杵着,没说话,对萧白石的动手动脚置若罔闻。他玩了一会儿也无趣,暖光燃尽了,篝火仍照亮着他们的脸。
“雨什么时候能停……”萧白石喃喃地说,往旁边一歪,头靠在了应长风的肩膀。
这动作仿佛突然解开了一个经年的封印,应长风被他霜欺雪染过的头发蹭了蹭侧脸,不明所以地“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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