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石逐渐清醒了,他有点看不清,不知是不是刚醒来的后遗症。手指摸了两把周围,柔软的被褥将自己包裹着。
他想:哦,我在床榻上。
然后没顾得太多思考,又闭上眼,疲倦至极地昏过去了。
只是身体沉睡,五感还很分明。萧白石被分割成两半似的彼此拉扯,灵识捕捉到脚步声靠近,但无论如何起不来——那声音停在了门外,又左右走了两步,好似终于下定决心推门而入,“嘎吱”一声后朝他更近地靠拢。
那股气息带着一丝冷冷的清苦味,萧白石知道是谁,陷入了更安心的沉眠。
榻边有个挺窄的凳子,应长风没坐那儿反而落座在萧白石的旁边。他伸手,指尖将挡着萧白石清俊五官的凌乱发丝挑开,温热地点过他的眉眼。
说不清到底哪里有了变化,应长风见萧白石,五官还是原来模样却更有艳色,那双最能惑人的桃花眼此时紧闭着。他情不自禁去想萧白石前夜的模样,小妖精似的抓着自己不放手,要摸,要亲,要更近地贴在一起。
应长风手指一顿,云雨未谐的幻想充盈脑海让他有一刻不适应。
他分明是无比清心寡欲的性子,怎么会因为这动荡?
原地坐了会儿,应长风压下那些不明思绪,目光顺着萧白石的侧脸轮廓而下,落在了他颈间一条细细的红绳上。
应长风疑惑地皱起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勾过了红线。
他们是弄得有点太激烈,两边到后来都是好不容易才捡回的神智,谁都没注意到萧白石身上这个异常的东西。红线缠绕,应长风犹豫片刻,仍挑着那根绳子小心地从他衣领深处把缀着的物件拖出。
一个长命锁,小拇指长短那般大,刻有莲花仙鹤这些祥瑞图样。
是萧鹤炎在他百岁生辰时亲手为萧白石戴上的。
他那时说什么……“务必不能离身”。
思及此处,应长风两指前后夹住这个锁,半晌也没感知到任何灵力流动的痕迹,就算有,也是萧白石自身经脉中带出的,贴身佩戴久了染上他的气息很正常。
尽管理智上无法相信萧鹤炎给萧白石的只是个普通的锁,应长风探查不出其中究竟也只能放弃了。他带着疑惑将锁重新放回原处,连红绳都整理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本该就此离开,应长风却鬼使神差,隔一层被褥握住萧白石的手。
裹在柔软里的手已经很有大人的模样了,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却有力。应长风想起萧白石握住自己的时候,心口陡然空了一拍。
他越来越奇怪了。
是因为和萧白石发生了那些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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