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久仰,我是方栋,户部侍郎方冠林是我叔……”开口的是一个青衣小校,但他的声音也很快被嘘声掩盖了。
这里是真正的营区,闹哄哄的一屋子尉官、百夫长正在聊演习的事。说是今晚宴会,事实上无论驻扎军营的将士还是武学院里的学员都没有办法真正享受轻松,两日后便是实战演练,学员想拿考核好成绩,作为未来入官场的政治资本。军营里将士更不敢懈怠,在皇帝和重臣面前露脸的机会五年才一次,不好好抓住就太蠢了。所以别看是晚宴的布置,大家的精神头却在地中间的作战地图上,上面摆着杯杯盏盏,跟下棋一样,推演行军计划。
这次演练是守卫帝都的西山大营和前来做客的幽州府驻军一共有两万将士,细分出两大阵营十二个分队,每个队的任务都不尽相同,所以注定彼此要成为敌人、同盟或者友军,且看你们如何合纵连横以取得最后胜利。不用问,能聚在这里一起讨论计划的,差不多都属于同一个阵营。
从地图上看,这方圆九百里的范围内有山地有丛林,有平原有湖泊,地形复杂,而且钦天监测出近日可能有雨,且不说下雨天对军伍的考验,光是乌云闭月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就足以使偷袭的可能大大翻倍。从另一个角度看,帝国兵部弄这么一场演习也算煞费苦心。
水清浅被封冉拉过来也蹲在一旁凑热闹。听着他们的推演,水清浅觉得这个挺好玩,比白日里看操演好玩多了。
“能听懂么?”一个白甲小校凑过来。
“一点点。”水清浅笑眯眯地比划。
“不懂很正常。”那白甲小校接下来的话,听着就不那么顺耳了,“之前听父亲提到你,听说你背书很厉害。不过,行军布阵,这里面的学问很深奥,可不是看看书本就能明白的。”
水清浅歪头看了这人一眼,他长得跟张宝有六七分相像,但比张宝要大。水清浅才研究过张氏的族谱,掐指一算知道这个人就是张宆,张宝大伯家的儿子,名人呵,天人府里最近的一位试图接受传承,并毫无意外失败的某个。按水清浅的粗暴归类就是:留着圈养,等待配种的。嗯,听说跟天人林府的某个姑娘已经定亲了。
水清浅状似无聊的耸耸肩,“也许吧,但我觉得至少对你们来说,多读读书还是有用的。不然,干嘛在永动机上浪费银钱啊……”
张宆有些变脸色。
“……飞天儿都知道,那不劳而获的玩意,从来都是不存在的,”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地图那边,无人注意他们俩,水清浅颇带嫌弃的小声吐槽,“拜托别再顶着飞天儿的名头到处犯蠢……名声坏了,敢情丢人的不是你们吧?”
张宆的脸色变了数变,水清浅这几句话信息很大,他本来气得眼红,但一瓢冷水泼下,那个永动机、不存在、浪费银钱……是怎么回事?张宆虽然还不当家,但家族里的大动作他不可能不知道。当初竞价仁术先生的药方失败,留下了大笔现钱,他们不可能捏在手里什么都不做。都做了什么,张宆不得尽知,但永动机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还知道家里对这件事很看重,已经投了不少钱进去了。
“你说什么?你这什么意思?”
水清浅摊摊手,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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