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具骨架,又瘦又小,像是风大点儿,就能被吹走了。
莫小白真的就在冷风里打了个踉跄,突然醒神,发现自己收的蒿草被一只骨瘦如柴的柴犬叼走,自己收的布帛被一位母亲抢去裹成襁褓,包住瘦小的婴儿。
而莫小白抹了抹脸,满脸的泪水。
中心废墟,江子湖畔。
每次来这里收垃圾的时候,他似乎都会走神,像是魂被什么勾走了,然后在悲伤的情绪里回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落泪。
他失忆好久了。
从三年前,泡在江子湖里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直到今天,一共三年零四个月。
他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是脖子上挂的一枚戒指刻了“莫小白”这三个字,于是知道了自己可能是叫莫小白。
而且多少岁也没印象,身量小小的,个头才175,除了一双眼睛多情而深邃,像是经历过岁月外,身体发肤没有一处不像未成年。
哦,莫小白摸了摸肚皮。
肚子也不像,正经的未成年没这么随便。
当然了,这个年代,随便的孩子也多,毕竟连活着都不容易,谁还去那么讲究清白?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个不正经法,怀上的。
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阿婶。”莫小白把抢了布帛的母亲叫住。
妇女有些紧张,紧紧抱着孩子,回头看他。
莫小白笑了笑,脸上的善意明晃晃的,用甜甜的嗓音说道:“天冷,一条布帛裹住不挡寒的,孩子的脚都冻红了,去我那儿拿条厚一点的被子吧。”
妇女怔怔地,跟随莫小白来到了垃圾回收站。
这里是莫小白的窝,一个臭烘烘、脏兮兮、空间巨大的地洞窑子。
空间这么大,却到处是泥巴、血迹、堆放的破烂垃圾,根本无从下脚,比中心废墟那个垃圾场,还见不得人……
唯一整洁一点的,可能就是窑洞里古榕上的床铺,床铺铺在树杈间的鸟巢上,被窝雪白,枕头柔软,妇女在树下巴巴望着,莫小白借由一张梯子爬上去,把自己的床铺抽出来一床,递给妇女。
“我还得留一床,这床小的,你拿去吧,给孩子用的话,也够了。”
妇女把被褥接下,高高筑起的警惕稍卸下去一点。
她用被褥第一时间把孩子裹好,小手小脚捂住,然后操一口不太流利的口语,说道:“谢谢你的被子……听说今晚还有猩红雨,我没地可住……能在你这住、住一晚吗?我可以帮你打、打扫!”
“打扫就不必了,不过是一个窑洞,要是没处可去的话,就住下来吧,一直住下来都没问题,我这儿很久没来客人了。”
妇女面上的肌肉更松弛了一些,连连给莫小白鞠了两个躬。
莫小白笑了笑,拍拍自己的床铺,“床铺很大,今晚你和我一起睡吧。”
“哎!”
妇女脸上的笑脸,让她显得年轻了一些。
今晚来垃圾回收站借宿的这位母亲,叫做依贝,其实年纪不大,是个30多岁的二宝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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