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索瓦国王都能跟苏莱曼大帝议和了,纳瓦拉又不是什么极端的宗教主义国度,再加上你们都有共同的讨厌对象,想必联手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威廉·都铎轻描淡写道:“法兰西的弗朗索瓦国王虽然是你的舅舅,但是他和查理五世一样,一直都没放弃于让你嫁给他的男性家属,好达到吞并纳瓦拉的目的。所以你走陆路抵达加莱或是尼德兰是没指望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海路。”
威廉·都铎说着,还抿了口酒水润润嗓子:“纳瓦拉是内陆国家,走海路比走陆路还难,所以除了苏莱曼大帝,还有谁能保证你不会半路就被海盗或是西班牙舰队抢去?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跟苏莱曼大帝搭上线的?居然能让奥斯曼帝国的统治者为你大开后门。”
“几年前,我受邀去巴伦西亚参加迎接匈牙利王后的晚会时,偶然救下一位即将被绑上火刑架的穆斯林女性。”胡安娜斟酌道:“她名叫法蒂玛,是一位大人物的女性亲属,在地中海沿岸的西班牙领域内被马耳他骑士团所俘虏。”
“普通的大人物可是没法联络上苏莱曼大帝,更不可能在奥斯曼帝国的海境内有如此强大的号召力。”威廉·都铎一眼戳破了胡安娜的隐瞒,试探道:“法蒂玛的男性亲属是巴巴罗萨·海雷丁,对吗?”
胡安娜公主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点头道:“法蒂玛是巴巴罗萨·海雷丁的妹妹,在她的前三任兄长都去世后,巴巴罗萨·海雷丁拜托她抚养哥哥们的遗孤,结果在巴巴罗萨·海雷丁袭击西西里的法维格纳纳时,阿尔及尔港遭受了西班牙舰队的袭击,法蒂玛为了掩护侄子侄女们逃脱而没逃过马耳他骑士团的全城搜捕。”
“马耳他骑士团没有杀害妇女儿童,而是将她们押送回西班牙,接受宗教审判局的裁决。”胡安娜说到这儿,还不忘讽刺道:“横竖都是死,砍头可比火刑要来的痛快。”
“也难怪巴巴罗萨·海雷丁愿意卖你这个面子。”奥斯曼的海军总督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别说是对自家人,就是对于阿尔及尔的居民也是如此:“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为何会坐着海盗船抵达英格兰?”
“先生,现在是开战时期。但凡是穷鬼查理还有点脑子,就不会将他卖地(这里讽刺查理五世为了还债,将一片靠近葡萄牙的土地以三十五万金币的低价卖了出去)换来的大炮浪费在海盗船身上。”胡安娜公主虽然头铁,但也不是没脑子的人:“我准备了三面旗帜,一面是巴巴罗萨·海雷丁的海盗旗,一面是法兰西海盗的骷髅旗,还有一面便是纳瓦拉王国的旗帜。”
“我母亲让我从法兰西的海境内出发,先去奥斯曼帝国的所属地拿到苏莱曼大帝资助的粮食和金钱,然后挂着巴巴罗萨·海雷丁的军旗离开了奥斯曼帝国的海境,在进入法兰西的海峡领域后,挂上法兰西海盗的旗帜。”
“因为法兰西的海盗或多或少都接受过贝维利夫人的帮助,她是布列塔尼的女贵族,所以法兰西的勒妮(布列塔尼的安娜之女,加尔文教的另一位女性领袖)帮我拿到了法兰西的海盗旗帜,之后便是在进入英格兰境内后,再挂上纳瓦拉的旗帜。”
胡安娜公主说到这儿,还特意幽默了一把:“在海上呆了半年,我差点没臭成底沟里的老鼠。”
一旁的托马斯·克伦威尔被惊得目瞪口呆,感叹恩里克二世到底养出了什么样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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