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目前当家的并不是老公爵夫人的亲子,但是诺福克公爵同这位继母一直都是战略合作伙伴,所以两人的相处倒也相安无事。
考虑到老公爵夫人的年纪,她没有去参加国王陛下的婚礼,而是在一群年轻秘书的陪伴下,猜测着那只来自克里维斯的母牛何时会被亨利八世抛弃。
“呵!短短十年里,我们的国王陛下就已经送走了三位王后。”老公爵夫人抿了口热葡萄酒,回忆起安妮·博林的死刑场面,忍不住用一种怜悯,且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可怜的克里维斯公主,即便知道自己的床榻上染着前三位王后的鲜血,也无法长出两个脑袋去服侍这位阴晴不定的君王。”
“呵!我亲爱的老公爵夫人,比起可怜一位高贵的外国公主,你难道不应该去可怜一下自己的继孙女吗?”一位被排斥在中心圈子之外的绅士,十分粗暴地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男子扒开,看着老公爵夫人的眼神几乎喷火:“你趁着我去爱尔兰的功夫将我的未婚妻送到了国王身边?老公爵夫人,我没想到您居然是如此卑劣之辈。”
“哦!我亲爱的迪勒姆,这世上的卑劣之徒太多,我只不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那个。”对于这个三番两次来找自己要说法的前秘书,老公爵夫人已是厌烦至极,但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去哄他:“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凯瑟琳只不过是履行了霍华德成员的义务,谈不上卑劣二字。”
说到这儿,老公爵夫人还故意用轻蔑的眼神打量着愤怒的迪勒姆,冷笑道:“况且你们两根本就没订婚,而是背着家族无谋苟合。迪勒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凯瑟琳的性格,知道她想要什么,或是能为此舍弃什么。”
“国王能开出的价格远不是你送出的一枚枚绢布花所能媲美的。你根本想象不出她进宫时穿的裙子有多么的华贵,哪怕你不吃不喝个五六年都买不起。”
老公爵夫人的话让迪勒姆下意识地拉了拉衣角,觉得自己最好的衣服也变得寒酸起来。
“亲爱的孩子,我能理解你想要与心爱的女人共度一生的美好愿望,只是凯瑟琳并非是你的良人。即便你们之间没有国王陛下的干涉,凯瑟琳也不可能嫁给你。”强硬过后的老公爵夫人突然间又缓和了语气,对着迪勒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她是霍华德家的女孩,而你只是个无名之辈。即便凯瑟琳不属于国王陛下,诺福克公爵也会让她嫁给伯爵,子爵或是有可能获得爵位的律师或商人。迪勒姆,你也是时候放弃凯瑟琳,去寻找真正属于你的女人。”
说罢,老公爵夫人还给了迪勒姆三百英镑的现金作为补偿,足足是他工作两年半的收入。
收下钱的迪勒姆十分克制地离开了兰贝斯宫,在踏进马车的那一刻朝着兰贝斯宫的方向狠狠吐了口唾沫,满脸阴霾道:“三百英镑的补偿是在打发叫花子吗?我可不会轻轻放下这份屈辱,你们霍华德家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是。”
迪勒姆猛地合上嘎吱作响的车窗,朝着伦敦的方向露出一个阴惨惨的笑容。
国王的情妇肯定是不差钱的存在。
他威胁不了霍华德家的长辈,难道还玩弄不了一个初入社会的小年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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