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里来的狂风掀开了江上零星几艘小船,而后江水滔天,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突如其来的浪峰把蒋平卷到半空中,又狠狠甩到了芦花荡边。芦花荡下却跃出数条大鱼,尾巴狠狠把落下来的蒋平拍到另一边,再由那一边的大鱼拍过来,如此往返几次,蒋平整个人在水上晕头转向,是再也稳不住自己了。
纵然他自诩善识水性,也架不住这浩荡松江突如其来的狂暴浪涛,以及江面下不知为何发狂的鱼群。
好不容易让自己稳当一点浮在水面上,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糟了!”蒋平想到白玉堂方才被他掀翻到水中,顿时一惊。
奈何前方江浪席卷滔天,他纵有千万般能耐,也过不去那边救回白玉堂。
“老五——”
完了,若是误了五弟性命,他要如何与其他兄弟们交代?
倘若白玉堂折在了这里,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如此,蒋平头一次后悔自己的离间计过于粗暴急躁。
正当蒋平努力稳住在水中浮沉的自己时,忽而四周风波俱寂,他听得耳畔传来一道切金断玉般的清朗声线。
“我今特来借三宝,暂且携回陷空岛。南侠若到卢家庄,管叫御猫跑不了——”*
来人最后一句话尾音上翘,带着显而易见的调笑意味。
风浪之间,蒋平看到一个白衣人好似月中走出的神仙人物,御风踏浪而来。他稳稳地踩在浪峰上,手里还拎着一个人。
夜色之中来人眉目并不清晰,但凭借这声音,蒋平依稀辨认出是少年的声线。
风波平息,乌云消散,苍茫月色广照江面,也格外珍惜地落在了白衣少年身上。
“白五爷,您这一路好生威风啊?”
来人唇边笑意清浅,吐出的话却是明晃晃的调侃。
“不及你御风踏月来得招摇。”白玉堂被他拎着腰带,整个人以腰带为支点垂在江面上,却还固执仰头讥讽:“我说李昭明,你这来得再晚些、排场再大些,就可以先为我收尸了。”
“瞧你这话说的。”
白衣少年听闻此言,只是笑了笑,拎着他的手上却“不经意”地晃了晃。
“你要是没了,朝朝不得难过死。”
白玉堂本来就泡了好一阵的水,头晕得很这一晃更加觉得自己难受了。
“感情爷在你这里作用就只有哄我外甥开心?”白玉堂嘟囔道:“你这个人有时候说话真的很气人。”
“谢谢夸奖。”李昭明笑吟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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