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川河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只是分了自己平时坐在椅子上觉得冷会拿来盖的小被子给他。
然而在当晚入睡时,时川河在睡梦中隐隐听到了抽泣声。
等他睁开眼,就看见睡在地面毛毯上的关与月将自己整个人都盖在了被子里,压抑着哭声。
小时候的时川河,因为身体不好,所以睡眠总比较浅。
他静静的看着那团被子在黑暗中发抖,想起了花花姐跟他说的话,他最终出声了。
“喂。”
时川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你冷吗?”
被子瞬间静止不动,关与月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没有异样,只是有点闷:“不冷。”
“我冷。”时川河往后挪了挪:“你到床上睡吧。”
他顿了顿,补了句:“带着被子上来。”
那晚其实时川河没有睡好。
他是真的不喜欢和人一起睡,他总觉得这样不安全,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周一读书时,他没想到中午关与月摸到了他们班上:“你吃药了吗?”
时川河看着自己保温杯里还没来得及倒的药:“……没。”
关与月从口袋里掏出了两颗水果糖:“花花姐说你怕苦,要我帮你把药倒了,但你身体不好。”
他鼓足了勇气才敢跟时川河说这话:“我觉得药还是要好好吃的,不过你怕苦的话可以吃糖。”
时川河沉默了一会,最终拿了那颗柠檬糖:“我不吃太甜的。”
然后他当着关与月的面把药喝完了。
时川河八岁未满九岁那年,岳华琪读初中,开始寄宿了,岳姨也从时家辞职,想要好好照顾自己家。毕竟岳叔已经退伍回来上国家岗位了。
关与月也敢大声跟他说话了。
而那年夏天,郊外的实验室发生了一场爆炸。
巨大的蘑菇云出现在了红城所有人的视线里。
时川河怔怔的看着天边看了许久,还是关与月叫他他才回神:“三儿。”
他的声音里带着后怕:“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那天晚上,时家忙成了一锅粥。
他大哥正好在那天休息,难得的休闲时间,直接被打乱。
他听见大哥语气沉沉的重复了一遍伤亡数字,听见蒋尧在一旁叹了口气,最终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一件事——
郊外的实验室爆炸了,死亡了七个研究员,伤者更是达到了两位数,实验室被夷为平地,那七个人尸骨无存。
“投一个亿。”时江摁了摁自己的额角:“不够再追加一个亿,首先保证父母双亡的孩子能够好好活下去,其次那些以此为生的家庭也一定要给足援手,也要给到伤者最好的医疗环境。”
实验室和时家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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