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拼命摇头,心里暗舒口气,嘿嘿一笑:“韩兄莫与布计较便是!”
他心里算盘打得响亮:眼瞅着那憨王是无可救药、不可为谋了,他只得加倍珍惜眼前这肯为他动脑筋的智囊,拿区区几句软话哄着,算什么麻烦?
那点小小疙瘩,便在这三言两语中彻底解开了。
——此时的韩信自是不知,得如此反复数回之后,他方能似那位几百年后的倒霉蛋高伏义一般,彻底认清楚贤弟回回都是‘犯错果断、认错真诚且飞快、却是死性不改、下回还接着犯’的混账作风。
却说在击毁燕都主力军后,再剔除掉看不上眼的一些老弱病残、将其余编入队列后,吕布所掌兵力,便一下由五万跃升至了八万。
待大军重新开拔,转瞬到了蓟城门下,吕布一马当先,遥遥亮出那颗燕王人头,扬声对震惊的城门守军吼道:“臧荼已死,尔等还不速速开城投降!”
望着不过几炷香的功夫前、还意气风发地亲自升帐点兵、引军出征的大王仅剩下一颗血糊糊的脑袋,这对余下守军的士气打击,自是毁灭性的。
加上他们一眼望去,那楚军中不乏垂头丧气,身着燕军服饰的熟悉面孔,那里还有斗志?
蓟都官员的反应,自然也极迅速。
连王都死了,还能抵抗作甚?
——横竖蓟都在过去那短短数年里,已然易主三回,也不多这第四回 。
一经商议后,便由燕国丞相下令打开城门,又亲自引领百官,瑟瑟发抖地前去迎接已等得不耐烦的这支楚军。
诸侯无不闻楚色变,自是惧其凶蛮。
蓟城百姓亦是极为恐慌,偏偏无处可逃,只得紧闭门户,竭力藏起家中稍值钱的物事,却还不敢藏多了,怕得罪那来搜刮财物的凶恶兵士。
他们之中,家中挖有地窖的,便让妻子子女挤入其中,丈夫则索性大着胆子,从门缝里偷觑这群凶神恶煞的楚兵,心中不住打鼓。
他们唯恐下一刻就要被这一身凶煞、血气浓重的楚军破门而入,甚至夺走家财还是小事,怕的是那杀名赫赫的楚兵连他们的性命都不放过。
令他们惊诧的是,这些个恶名远扬的楚兵却是目不斜视,只跟在骑马行在最前的主将身后,鱼贯而过。
而刚还被臧荼鄙夷的穿得花里胡哨、年少爱俏的‘绣花枕头’吕布,因刚才孤身奋战,而落得浑身血污,一身瑞雪战甲四道八叉地全是血痕子,所背画戟亦是鲜血淋漓。
连原本通体雪白的玉狮也在敌血干涸后、成了一身淡褐斑驳。
加上他那英俊面皮上的云淡风轻,简直如修罗临世般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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