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颓半日后,他很快清醒过来,决心以临淄为要塞,趁楚军未至,全军倾力修筑营垒以备日后坚守。
与此同时,他命人坚壁清野,好让楚军在这方圆百里,都得不到任何粮草补充。
他亲自巡视城中粮仓,听部下汇报,道是凭这些粮食,可供城中人食上半载后,心下不免稍安。
若真能撑上半载,定可熬到在城外对峙的楚军粮尽兵疲、被迫退兵之日。
只要缓过这口气,他就还有再起之机。
思及此处,张耳不禁咬牙切齿,恨极了鼠目寸光、胆小怕事的赵歇!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与陈馀一道将其扶持上位,到头来竟在最要命时,反咬了他一口!
项羽所领大军晚上数日方兵临城下,见临淄城外有壁垒,一时间难以攻克,遂改了速战速决的主意。
这一路行来,他已悄然改变了凡事皆以力破力、以战止战的习惯。
能少损将兵,就少损将兵。
眼见张耳有备,他便令大军将此城团团围住,每道门都有数层部曲看守,务必不让对方再有出逃之机。
不同于一路大获全胜、士气高昂的楚军,本就因惨烈连败而惴惴不安张耳军,在城中见己方深陷包围,纷感痛苦不堪。
张耳亦是神绪紧张,夜夜难寐,嘴上很快生了好些个燎泡,每一戳破,就叫他钻心的疼。
最让张耳不安的,还是由出了名的暴戾急躁的项羽所领的这支楚军,竟不仅精于速战的野战,还出奇的耐心。
自将此城重重包围后,项羽就似换了个人似的,一次强攻也未曾发起,只安安静静地在这堵着,端的是气定神闲。
八月未央,九月授衣。
一晃眼,就过去了整整两个月。
张耳实在不解。
怎楚军始终一动不动,耐心如此之好?
局势与想象中的大相径庭,越发焦躁的张耳不得而知的是,他满心以为还安然无恙的赵地,实则已在他被围困于临淄城的这二月中,沦陷于韩信之手。
距灵璧开拔那日,仅过去半年不到的功夫,却已轻易夺回大半齐地、折损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万人,魏赵二地也让韩信军横扫攻占……
毫不自知的临淄,已成一座孤城。
面对能力平庸,愚蠢地困守孤城,连自己迟早将兵尽粮绝这点也不知的对手,项羽心知只需静静等待,很快就可收割战果。
自然不必着急。
就在九月月末,粮草逐渐见底,张耳快坐不住的时候,吕布照样只领着他那二千骑兵,忽然来到了临淄城外的楚军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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