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干燥的厉害,自打来了华京,我好似一直在跟人吵架,此刻喉头冒火,冷风一灌,我不住地咳嗽。
我带着一身伤踉跄走在街上,偌大的华京,竟没我容身之处。
“滚开,滚开!”前面一阵呵骂,我看到一匹黑马正朝着我疾奔而来,可我已经没有力气躲开了……
后面的事我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再醒来时,身边坐着一个女人,她着粉紫衣衫,脸上敷着厚而廉价的粉,浓重的脂粉味儿呛得我连连咳嗽,她问我怎么搞成这样?
我没有说话,她也没多问,只问我愿不愿意重活一回,过富贵的生活。
我愣怔地看着她,恍然觉得她是九天仙女下凡尘,可是有这样的仙女么?
她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递给我,说如果愿意便将这个签了吧!
我接过一看,一颗心瞬间从云端跌入了冰窟,原来不是仙女,而是脏污的恶鬼。
她手上拿着的是一张妓院妓坊的卖身契,许是以为我不识字,女人不住地催促我,她说若我不愿,也不勉强,只是需偿还救治我的所有费用,并且即刻离开。
留下来,不用死,出去,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我不想死,我颤抖着将手按向红色的印泥,在盖上手印那一刻,我笑了,复又哭了,宛如一个疯子。
原来她所谓的富贵,是要我用后半生的尊严来换的,真的好贵啊!
我成了醉云坊的□□,因为我要活下去。
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此很快就得到一些风流雅士的青睐。很快,便有人认出了我,曾经的季家少夫人。
有了这个身份,我的生意似乎更好了些,季家如今树倒猢狲散,我沦落风尘,少不了要被男人欺负,特别是那些不如季家的男人。
他们粗鄙无理,肆意践踏我,可却有个天大的好处,就是给钱给的痛快,妈妈赚的满盆满钵,人都笑开了眼,她说我天生就是狐媚子,生来就是要颠倒众生的。
这话怎么听也不像是夸人。
晨起看到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总会觉得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可没过多久,我便适应了。
即便再苦再难,也比挨打受饿强多了,不就陪个笑么,又有什么难的!
我没想过有一天会再见到江淮安。
那日,我正陪着两个男人玩牌,输了我要陪他们春宵一度,赢了他们送我万宝斋的珍珠链子外加三十两银,其实这只是调情的把戏,只要银子给到位,他要我输我便输,他要我赢我便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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