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心听完只觉得嗓子干痒的很,她咽了咽喉,抬头偷瞄一眼夫子,只见他神色复杂凝重,眼神飘忽不定,怎么看也不像是表扬的样子,倒有点像自己偷摸喝酒被江氏抓包时做贼心虚的模样。
祁湛听她不语,眼神微妙朝她看去,季心心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道:“多些夫子教诲。”
如此情形,怎地也继续不下去了,祁湛轻嗯一声后道:“回去吧,下午还要上课。”
“是,夫子。”季心心弓腰行礼,还不忘拿走今日的始作俑者。这是她的耻辱卷,她要用来时刻提醒自己,这就是以前浑水摸鱼的下场。
有召觐见
走出夫子堂,季心心紧绷的神经得到解脱,整个人都疏朗起来,她朝堂内望去,只见夫子手撑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而高义正弯腰陪笑着。
如若方才不是高侍从解围,还不知道会怎样收场。高义为人随和,有才有胆,又懂聆音察理,鉴貌辨色,像这般高素质综合人才想必月银一定很高。
正值晌午,学子们都在学舍小憩,季心心走在空无一人的青砖路上,脚步声清晰可闻。她担心这个时辰回屋会打扰到舍友休息,便索性径直去了学堂。
她端坐下,雾蓝色的流仙裙摆逶迤拖地,理了理衣袖,开始铺开从夫子堂里带出来的那份试卷。
考卷已被改的无一空处,大多是一人笔迹,只有最尾处留下零星批注有所不同。
她细看了看,发现自己某些歪七竖八的字上有因识字不清而特意标画的圈横,与旁边的小字批注比较起来有云泥之别,祁夫子的笔迹矫若惊龙,笔扫千军,而卷子上另外一道笔迹遒劲郁勃。总而言之,就是自己的惨不忍睹。
还真是苦了这些夫子,别人的字是欣赏,到了她这儿就是渡劫升阶了。
季心心拿出一张白纸,开始端端正正习起字来,将最后一题的答案重新誊清抄写。
皎阳似火的正午阳光带着浓烈火光袭击着学堂,窗柩经久曝晒触手可烫,就连人影都畏首畏尾的缩了回去。
靠窗邻座的季心心头顶被晒得微微发烫,可她却丝毫无动于衷,任是聚精会神地誊写着,她做事向来一心一用,旁的是分不了她的心。
……
周夫子今日下午乃至明日上午都没有课程安排,这般悠长的小假可谓难得,他正欲回家探望妻儿与田地,却不料看到正在专心习字的季心心。
周夫子探眼望去,瞧她连来人都不曾察觉,便没做招呼,只是欣慰的笑了笑。
传言尽不可信呐,季心心的爹爹就是做事专心致志的人,想来女儿也是得到真传,纵使水平略低于众学子,但是有此心志追击乘上必定指日可待。
季心心写完一张又一张,直到上课方才作罢,她揉了揉酸僵的手腕,还是稍有不满,数一数足足写了有十余张,但是字迹仍是着力不稳,发挥极其不稳定。
安学课上,季心心伴着夫子铿锵激进的话音想的却是旬假的事:到时让丫鬟司南绣个手腕沙包,用来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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