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肃不但没有松手,还将右手也用上了,一手捏着姜慈手腕,一手解了自己腰间的束带:“这样行不行?还是要连官袍也脱了?”
分明是气话。
姜慈才瞧见他的动作便闭上眼睛扭过头去,哑着嗓子克制住哭意求他:“尉迟肃,算我求你好不好?你把衣服穿上。”
“不好。”
尉迟肃解了带子,空出一只手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朝着自己,声音低低的,又有几分邪气地命令:“睁眼。”
姜慈是不敢睁眼的。
尉迟肃自有他的办法:“你不睁眼我就喊人了。”
姜慈认识尉迟肃的时日加起来连半天也无,却也知道这个看着儒雅的人暗地里该是个不管不顾的疯子,说到做到的疯子,只好微微睁开眼,留一小条缝隙抬头看他:“尉迟肃,你到底要怎么样”
尉迟肃却笑了:“哭什么?”
“不是正合你意?”
“太妃得了床第之趣,舍不得臣?”尉迟肃含讥带讽,“所以巴巴地托了陛下的请来找我?”
姜慈只是无声地哭,泪珠子简直连成了小河,偏她怕人听见,死死咬着嘴唇,只偶尔控制不住地呜咽两声,瞪着圆眼儿哭。
哭她手腕疼,哭阿爹的算计,哭尉迟肃的羞辱。
尉迟肃瞧见她的眼泪,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喉结动了又动,好半响才克制住更过分的话来,沉声道:“哭什么。”
明明被算计的人是他,明明挨了几棍子背上肿痛不已的人是他,明明被这些世家践踏羞辱的人是他。
她一个享尽了富贵,平日里养养花除除草就好的贵女,有什么资格哭。
姜慈哭得连话都断断续续地:“我我不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同你道歉,真真的不是我。”
天可怜见的,这眼睛都快肿成核桃了。
尉迟肃莫名就消了怒气,嗯,看来是真得了教训。
尉迟肃不欲与她纠缠,松开对她的钳制,捡起束带来理了理仪容,见她还在哭,忍不住叹气,又想起件真正要命的事情来:“别哭了,问你话。”
姜慈哭得都要打嗝了,听了这话硬生生止住,她仰着脖子,那团气被她硬是咽了回去,喉间难受得很,又深深吸气、吐气一番,才缓了过来。
尉迟肃忍不住就笑了。
就这怂样,傻不拉唧的,打个嗝能怎么着?
他心情好了几分,说出口的话也颇温和:“找我做什么?”
姜慈无语,她一开始就说了是来赔罪的好伐?
尉迟肃又问:“你被你爹算计了?”
姜慈抿紧了唇。
尉迟肃见了她这样子,也不需得她回答,又问:“避子汤喝了吧?”
姜慈连忙点头,尉迟肃这才放下心来。
“你爹算计我做什么?”
尉迟肃不必她回答,反正她也不会回答,自顾自继续道:“我师从曾有为,曾有为一贯与你们姜家不对付这是怕我得了太师的吩咐,在陛下面前给你们上眼药?”
所言一字不差,姜慈蓦地一惊。
尉迟肃嗤笑:“拿银子收买我不成,就把你推出来使美人计了?”
姜慈像看鬼似地看他。
尉迟肃不知道自己的手什么时候这样欠了,竟揉了揉那奸妃的发。
他抽回手来,心下鄙视自己一番:怎么瞧见个像旺财的就摸?
旺财,是他们搬来建阳时卖掉的一头猪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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