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神明彼此无奈的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也放弃了离开, 跟上了她的步伐。
他们已经舍弃死在最后一秒的想法,迎面而来的命运,或许是一线生机,也或许是天道锋利的铡刀。
众神靠近九重天的时候,天象突变。
混沌之中孕育出让人胆战心惊的风暴雷云,咆哮着席卷而来,漫天涌动着昏暗黑沉的奔涌云浪,惨白刺眼的闪电如同天道手中的长戟,越来越频繁的亮出尖锐的锋刃,跃跃欲试的探出云层,仿佛已准备好给予神明的时代一场浩大的毁灭。
众神沉默着,他们曾是天地的掌控者,如今却如同被追杀围堵到角落的难民。
光着上身的某位神明像个吟游诗人,在前行的道路中闲适的捧着自己的琴,用指尖拨弄,自顾自的吟唱着人们曾经用来歌颂他的童谣。
伴随着这种奇异的沉默和几乎被淹没在风暴声中的若隐若现的歌声,青铜巨鼎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那个小木屋安然的待在风云中,门扉紧闭,屋外的桃花已被彻底吹落,在狂风中瑟瑟颤抖。
敖麓弋打开门,从屋里走了出来,很惊讶似的看着无尽天中忽然出现的众神,他们就像是庙堂和神殿中人铸的金身雕塑,隐没在渺渺云烟和狂风云浪中,神色沉重而严肃。
帝君轻飘飘的落在不远处,与其他人不同,帝君的面容一如既往,平静,仿佛具有一座山般坚毅沉默的轮廓,能在狂风暴雨中岿然不动,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冷静下来。
敖麓弋就如同条件反射般,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他甚至神态轻松的走了过去:“人比我想象中多。”
帝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目光又越过他看向了木屋门口站着的阿尔曼。
阿尔曼手里抱着敖希望,小龙缠在他的手腕上睡着了,一只爪子上还紧紧攥着一块桃子肉。
在风中,阿尔曼默默伫立在门扉下,苍白的脸颊和晶亮的黑眼睛尤其显眼,他的视线悄无声息的定格在敖麓弋身上,几乎让帝君的心都软了一下,神情复杂:“你告诉他这有多危险了吗?”
敖麓弋没有回头,云淡风轻的说:“他知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不让你替我照顾他和敖希望啊?”
帝君眉梢一挑:“反正我也不会答应。”
敖麓弋不免有些悻悻然:“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帝君忽然看着他笑了:“那就好。”
他朝敖麓弋伸出手来,如果他还是几年前的九重天小魔王的话多半会下意识躲开,防备着帝君是要揍他了。
但如今他竟然有了承担起这样的重量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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