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越成年之时,安凌墨给他赐了表字,叫做允之。他听了父亲的话,便带着自己的妻子朝堂上的各位长辈行礼之后退下了。
今日这事,本来没他什么事,他杵在堂上也发表不了意见,安凌墨叫上他和他媳妇儿,只是想让他们多经历一些事情,增长阅历见识,看看长辈们是怎么行事的。
等该退的人都退下了,方阁老才清了清嗓子,问道:“阿然,我问你几个事,你要据实回答。”安然偷考花榜之事已经是事实,无可抵赖狡辩,只是这件事还有几个细节问题要搞清楚。
“是谁叫你去考花榜的?”
“听人说起,孙儿就想去考个试试。”安然显得一派天真,说的也是实话。
五年一度的花榜并不是秘密,安然除了跟着方太太参加贵妇圈子聚会外,还经常跟朋友在外面玩耍,接触的人不少,听人说起花榜,也不奇怪。甚至花榜有可能就是听梁小峰说的。
方阁老没往下追问,这个“听人说起”的“人”,到底是是谁,又问道:“你怎么报上名的?”
这个问题,其实才是方安两家想问的关键。
一听说安然偷考花榜,方安两家就已经仔细盘问过方太太了。
因为要报上名,必须要户籍,大家都疑心方太太心疼儿子,不顾这件事的严重后果,没有原则地把户籍偷偷拿给儿子去报名。
换句话说,大家疑心方太太知情不报,还助纣为虐。方太太诅咒发誓力证清白,她身边的下人也证明方太太从没有把户籍拿给过然姑娘。
既然安然的户籍一直在方太太手里捏着,从不曾丢失过,那么安然是怎么报上名的?
对于方安两家纠缠的问题,安然一点不纠缠,张嘴就招了:“是睿王世子殿下帮孙儿报的名。”
反正已经考过了,说出来也无妨。安然一直是个清澈的人,想法简单,完全没考虑其中的利害关系。
厅堂上众人听了,各自暗吸一口冷气,都猜想,应该是睿王世子故意引诱自家涉世不深的孩子去偷考花榜,老谋深算,居心不良,想让方安两家声誉扫地,受人唾笑,一定还惦记着被扇了一巴掌,然后又在朝堂上输了官司失了颜面的旧仇怨。
方阁老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身都在颤抖。其他的人慌忙劝方阁老息怒,不要气坏了身体。
他如今已经七十五高龄了,相当老迈了,他跟桂太君早已经不管家里的琐事了,乐享清福。只安然偷考一事,关系着两家的清誉,事关重大,不能不请两老出面主持大局。
方疏桐问道:“既然户籍在你母亲手里,睿王世子怎么给你报上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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