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也没用。”杜宁启冷冷道:“不过, 老爷子说了,这回只是去驻守丽龙八城和那一带的边境小镇,又不是要跟番突人开战,不妨事的。再说, 老爷子在军中, 带的后辈将领多,他们会照顾老爷子的。”
安然一回家,就去找了方太太:“娘,大后天韩尚书大人家的那个雅集, 我不想去了。”
方太太一听, 吃了一惊:“为什么?!咱们一个月前就应下了那个雅集,人家台子都给你搭好了, 你现在跟我说不去了?”
她给安然代理接洽了这么久的演出业务,安然一向听她安排,还从来没有说过,接了请柬,临时反悔不去的。
安然便跟方太太说,大后天他要去京畿卫北大营的小较场,替杜昱铭老将军献舞贺寿,兼为众兵卒壮行。
方太太渐渐沉下脸来,道:“不许去。你答允韩大人在前,咱们不能这么不讲信用。你一次不讲信用,后面谁还肯提前排队找你跳舞?然然,做人做事,要讲诚信。”
安然固执地道:“这不还有三天时间么,娘,你赶紧给韩大人家写个帖子,叫他另外找人表演歌舞助兴,要不,我还可以给他推荐几个教坊司的乐伎。”
“然然,这个不是人家来不来得及另外找人助兴的问题,是你言而无信的问题!再说了,去参加韩大人的雅集,你还能拿到例金,你跑去给杜老将军贺寿,有例金吗?”何况,乐伎能跟乐官相提并论吗?乐伎能成为雅集的宾客吗?
“娘,不能这么比较。我跟是子瑾是朋友,给朋友的祖父贺寿,哪能谈钱?杜老将军一生戎马,六十九岁了,还披甲上阵,驻守边防,保家卫国,只这一点,就令人可敬可佩,莫说他是子瑾的祖父,就算不认识,听了这样的事迹,也该赶过去为之一舞。娘,为杜老将军贺寿壮行而舞,比给韩大人的酒宴助兴,有意义得多。”
方太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然然,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杜老将军垂暮挂帅,固然令人肃然钦佩,可你知道他是哪个的人?”
“哪个的人?”安然完全没明白方太太这话的意思,杜老将军就是杜宁启的爷爷啊,还能是哪个的人?
方太太一看儿子一脸懵圈的神色,就知道他不懂,解释道:“杜老将军是泰王殿下的人。泰王是今上嫡三子,是除了太子和明王殿下之外,第三个有机会觊觎那个位子的人。杜老将军是泰王殿下在军中最大的臂助,前几年,杜老将军上奏折请求致仕告老,你以为他真就是因为伤痛甘愿退隐?不是的。杜老将军致仕退隐,是被太子和明王两个的手下逼迫的。这几年,泰王殿下一直在找机会想让杜老将军复出,重掌兵力。知道泰王殿下为什么急着想让杜老将军复出吗?”
安然完全不知道这些朝堂派系内情,听得一头雾水,像个傻瓜似地摇头。忽然又想起在杜宁启的婚礼上,看见过泰王殿下送去的贵重贺礼,似乎又有点明白了,便又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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