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跟方太太两个在马车里腻腻歪歪,满心欢喜地互相说着各自的近况,其实都尽是些生活琐事,只是母子两个说起来,都津津乐道,连一些细微末节都不放过。
安然又细细问了方府那边的情况,知道方阁老和桂太君身体状况都不太好,舅舅舅娘们也都十分担心想念安然。
方太太拿自己的巾帕给安然和自己擦干净眼泪,看着儿子长得越来越清俊飒落的容貌,捏着儿子身上越来越有肌肉了,觉得心下宽慰不已:“然然呀,我就担心你出去了,没人管束,被人一带,就学坏了。不过还好,有青裁(梁小峰的字)劝着你,你又听我的话,不再接士绅们的宴饮歌舞请柬,除了应个差,跟朋友应酬一下,就深居简出,这样做很好。”
方太太知道安然官低位卑,不可能知道朝堂上的消息,压低了声音,凑到安然耳边低声道:“你且再忍忍,估计一两年,最多两三年,你就可以回家了。”
安然“格”地一笑:“娘,你吹我耳朵,好痒……不过好舒服,你再吹吹。”
方太太笑啐着,把安然凑到自己嘴边的脑袋一推:“猴崽子,调戏你娘呢!以后哇,自然天天都有人给你吹朵朵……”说着,方太太伸手捏住安然的耳朵,轻轻一扯,又笑道:“……你要不听话,人家还会这么扯你朵朵哦。”
“娘——!”安然带着撒娇意味地叫了一声,不知怎么了,就想到林素娇以后会和他亲热,会用那纤纤玉指扯他耳朵,安然的两只耳朵都不由得又热又红起来,扭捏起来:“娘也不正经。”
就在安然犹豫着要不要向方太太坦白,他已经跟林素娇定亲的事时,方太太一脸慈爱地道:“然然,再有几天,你就十九了。”
“嗯。”安然的生辰在九月下旬。
方太太一叹:“往年啊,都是我给你操办生辰的,我们家跟你姥姥家一起欢欢喜喜给你庆生,多好哇。可惜,今年不行了。我都在想,明年你就满二十岁了,到时候,谁给你加冠赐字呢?”
安然一向不喜欢对这类可有可无的琐事进行长远规划,觉得反正有人给自己操心,他乐得清静,把心思和精力都花在自己喜欢的东西上。
这会儿听方太太操心到一年之后的冠礼上去了,安然笑道:“哎呀,娘,那都是一年以后的事了,现在想它干嘛,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有没有冠礼,无所谓啦。”
就像阿辰那样,年满二十岁时,没有长罪给他加冠赐字,后来他说要请梁小峰为阿辰加冠赐字,就被阿辰谢绝了,说有没有表字,无所谓。
安然也不觉得表字和冠礼有什么实在的用处,也不是很在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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