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康映文把自己跟乐伎类比,安然只觉得受了莫大的羞辱。一直以来,他喜欢舞蹈,也喜欢把舞蹈的美丽带给观众,看着观众们为他的舞蹈痴迷,因他的舞蹈而快乐的时候,安然自己心头也很满足。
他跳舞唱歌,一是为了自己喜欢,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表演欲。愉悦自己的同时,愉悦观众。方家和安家给了他足够的经济基础,他跟那些卖艺为生的乐伎,怎么能是一回事呢?
安然不会吵架,气得发抖,站起来就往外走:“我回配所了。”这辈子,他就拿脏话骂过问凝,骂过寄园众人,可他们都是他最亲近的人。康映文还不值得让他骂。
康映文哪会让安然回去?伸手一拦,脸色不觉已经冷厉了下来,说道:“安然,今天你愿意跳得跳,不愿意跳,你也得给我跳。”万大人指名要看安然的歌舞,若是知道他一个县令,还指使不动一个配军,这脸可丢大了。
安然被冲进来的衙役反剪双臂,扑倒在地,反倒被气笑了:“哈,康映文,我不跳舞,你还能扯着我跳?”
康映文盯着安然,冷森森地吩咐:“去,把跟安然一起的那个十人队的人都给本官抓来。安然,你若胆敢不跳,我就把他们都杀了。”当即便有衙役大声应诺着出去了。
安然心头一凛,气得头脑里一片空白,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不要脸!我又没逃跑……凭什么杀他们?”安然再怎么跌入人生的低谷,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他永远无法堕落到无视同伴生命的地步。
康映文冷冷地斜睨着安然,用一种居高临下,趾高气昂的语气,说道:“军令如山,抗命比逃跑更可恶,安然,你得搞清楚,你是配军,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若不做,跟你一队的人,都得陪你死!”
凭什么书院里的同窗为了安然疏远他?安然除了会唱歌跳舞,有哪一点比他强?康映文真想让时光倒流,让书院的同窗都来看看,看他把安然踩在脚下的样子,他吐出胸中恶气,又道:“你若不想他们为你而死,你就乖乖给我跳舞,给我把万大人伺候好了。”
安然气得浑身发抖,哆嗦道:“你、你……你杀我好了!”
“呵,我杀你做什么?难不成,跳一曲舞,比要你的命还艰难?”康映文道:“时辰不早了,安然,别他妈磨磨蹭蹭就以为能拖过时间,我再问你一声,跳?还不跳?”
这些年,安然遭受过不少磨难和挫折,除了越来越消沉,安然并没有像问凝希望的那样,渐渐变得坚强成熟,他的性子,仍是那般清浅明净,受了委屈,那眼中还是会忍不住盈出泪水。安然不想在康映文面前落泪,不想示弱,他拼命拼命地瞪大了眼睛,不让泪水落下,嘴里答不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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