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既然假装是安然的哥, 碟儿自然就成了安然的嫂子,便也跟着喊安然为阿然,免得露出破绽,被人怀疑。
这两年,阿辰跟碟儿单住在这个小院子,朝夕相对,阿辰本还想坚持做兄妹,结果没坚持多久,就在碟儿面前溃不成军,败得一塌糊涂。
当然,这场两人之间的战争,打得非常风光旖旎,不管胜方还是败方都柔情满怀。两人独处时,形迹亲昵,彼此依恋。虽然某方面有所缺憾,却让双方更加迁就体贴对方,日子依旧过得很是甜蜜。
两人还计划着,等回到洛城,好好办场婚事,以正名份,然后再收养两个孩子,一儿一女,他们一家的生活就圆满了。
琵琶是阿辰来晋江后现买的,品相音色一般。他身上带着问凝准备下的银钱,不需要做工养活自己,长年无事,阿辰便喜欢拨弄琵琶,一则自娱,二则打发时间,三则有所感悟时,还能谱个曲儿,自己乐在其中。
听了碟儿的问话,阿辰长长一叹,道:“阿碟,把你的东西收拾起来,等阿凝那边派人送钱过来的时候,你跟着来人回洛城吧。”
碟儿搂着阿辰腰肢的手臂陡然收紧,把脸蛋儿贴在他背上轻蹭:“我不!”
“阿碟,听话。今年不比往年,你不是也听邻居说了,这回番突人来势汹汹,怕是要打大仗了。那些户籍在晋江的人家,都在想方设法投亲靠友,避开这场大仗呢。好在你的户籍在洛城,可以回去。”
阿辰继续劝道:“我也舍不得你离开,不过战事不好,你不能再留了。等过段时间,我看着晋江的情况好转了,再叫你过来陪我。乖,先回洛城去,不要叫我担心你。”
碟儿:“……”她知道阿辰因声音怪异而沉默少言,但说出来的话,往往深思熟虑,很少改变主意。
好好地清洗了一番,换上干净衣服出来,让碟儿帮忙梳了发髻,刮了胡须,收拾干净,安然才觉得自己仿佛终于又活了过来。
只不过,安然觉得,现在的活着,跟以前的活着,对活着的理解和感受,不一样了。
如果说,以前的活着,仿佛是活在云端,飘飘欲仙却虚浮无根,那么,现在的活着,就是活在地面上,脚踏实地而心安理得。
四年没有练舞,安然试着踢了踢腿,感觉有些僵硬,好在充军三年,天天劳作,倒没有让身体太过荒废。
留在小院子里吃了晚饭,安然便去了司马府。
杜宁启听见通禀,飞快地跑出来,迎到大门外,看见安然穿着一袭有些陈旧的青色暗纹道袍,系着玉钩丝绦,卓立在门外夜色中,宛然便是从前那个风度翩翩,俊朗飒落的花魁公子,只是头上戴着标志着配军身份的土褐色裹头巾,脸上多了几分沧桑之色和不能洗去的风霜之色。
不过杜宁启是武将世家出身,他倒觉得,眼前脸色黝黑粗糙了一些的安然,更像个男人。他没有说话,走上去,紧紧拥抱住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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