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副都统看着安然,就像看个傻子一样,眼里渐渐露出悲怜之色,说:“安公子……要不,你给家里写封平安信吧。就说你外出游历去了,叫他们不要担心。”
安然听了这话,心头一寒。平安信?平安信报的,往往是虚假的平安,就是用来安慰家人的,让家里人以为远去的人平安,实际上,那远去的人已经走上了有去无回的绝命路。
安然知道自己这一遭怕是凶多吉少了,落在八大营手里,挣扎无用,逃跑不掉,最后,想着总得递个消息回去,让家里人知道自己的行踪,才好相救,便写了封平安信,信里隐约透露出他陷身在八大营。
不过,安然的语文水平和文言水平都十分有限,也不知道他的那个“隐约透露”,有没有人看得懂?或是太浅显直白,让人一看就懂,为了不漏露行踪,那信会被扣下?
第二天,余副都统就让手下把安然架上马车,然后带着很多八大营的兵卒,一路飞驰出了洛城。
队伍一路向北行驶,行进速度很快,两头摸黑。
安然感觉得出来,队伍里的高阶将领们的情绪都非常紧张,脸色阴沉得可怕,只管一个劲地催促兵卒们快走。他们的情绪也感染了兵卒们,队伍里的气氛无比沉闷,大家都不说话,闷头赶路。
好在余副都统对安然还算不错,给准备了一辆马车。队伍行进到第两天,安然发现队伍里加入了一辆快马加鞭追上来的马车。中途停下休整时,安然下了马车,想去附近树林里小解。
安然下了马车,习惯性地四下张望,恰好便看见另一辆马车里,车帘一掀,下来一人。虽然隔得有些远,安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从车上下来的那个人,竟然是安凌墨!
自己稀里糊涂被这什么八大营的副都统抓起来,还被押出了洛城,一路北上,不知道要上哪儿去。自己是平民百姓,只得任人鱼肉,可安凌墨是五品官吏呀,虽然不算高官重臣,可官位也不算低了,怎么也被抓起来北上了?
就在安然惊诧的当口,安凌墨下了车,也进行习惯性张望,就望见了安然。他看见安然,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神情,不动声色地往道路边稀疏的低矮树林走了过去。
安然想也不想,就仿佛得到了安凌墨的暗示一般,也往那树林走过去。
队伍赶了很久的路,一停下来,京军们都乱纷纷地钻进道路两边的树林解决生理问题,反正前后左右都是兵卒,不怕逃跑,负责看守安然的兵卒只远远盯住安然就是,他们两个自己也要解决生理问题,没有实行步步紧盯。
大约安凌墨毕竟是饱读诗书的官吏,不好意思在那些粗卑的兵卒附近解决生理问题,在树林里走得比较深入,直到跟京军们拉开了一段距离,才开始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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