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趴俯在地上,不敢应声。
那克初山忽然伸手,捏着安然的下巴,挑起安然的脸,凝视着他,说:“啧,不怪阿蓓喜欢你。我看着……”那语气虽然平淡,听不出杀意,却让安然的心呯呯乱跳,无比慌乱。
那克初山放开了安然,站了起来,退到横案后坐下,说:“跳支胡旋舞我看看。”
“什么?”无论那克初山说什么,都比不上这一句,让安然惊诧莫名。那克初山这就算放过他了吗?不跟他算帐了吗?
“跳支胡旋来看看。你逃跑之前,我不是在教你胡旋么?”这是要检查教学成果?这个教师也未免太敬业了!
安然不敢争辩,赶紧把脚上的束缚解了,一边解束缚的绳索,一边拼命回忆那克初山教他的动作和技巧,然后站起身来,自己在心头哼唱着乐曲,便跳了起来。
没有伴奏的舞蹈,如果不是内行,很难看懂。那克初山却是个精擅胡旋舞的绝顶高手,他的目光紧盯在安然时快时慢,时而飞旋,时而顿停的身形上,专注,贪婪,又异样温柔。
安然只觉得浑身阴冷透凉,宛如被漠北冷洌的霜风,刮剜着赤-裸的肌肤。他赶紧把那克初山教他的几个动作技巧加入舞姿中,匆匆表演了一下,便赶紧停了下来。一停下来,安然就觉得脚软,一下又跪坐了下去。
那克初山似乎在安然的舞姿中神驰了一会儿,目光才复落在安然身上,见安然一副被惊吓到了的样子,又嗤笑道:“你胆子不是挺大的么?本王一个手指头都没动你,你怕什么?”
安然低着头,不敢说话。那克初山也没再为难安然,叫来侍从,让他们给安然安排个房间住着,好吃好穿的供着,说:“本王已经派人回去,给阿蓓传信了,只这大雪天的,怕是不好赶路。还得等些日子她才能到。”
等安然退出时,那克初山盯着安然说道:“阿安!安心呆着,本王召你跳舞,你得随传随到。你若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招……哼哼!”
安然被侍从带出屋子,才发现,这里赫然是原来的晋江城司马府。不过,估计番突人驻扎在晋江城里的贵戚将领和一应随从比较多,小小一个司马府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人,于是,司马府周围的大片民房也被强占了,因此安然被侍从带着,过了两个小巷子,才被带进了一间小院子,这小院子的正房和西厢已经住人了,安然被安排进了东厢房。
安然又冷又饿,进了东厢,一头就倒在炕上,那炕也是冷冰冰的。就在安然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了时,那个侍从带着人给安然送来了一些衣服被褥和食物,还拿了些柴火,帮安然把炕烧了起来。
等安然吃了东西,拥着被褥蜷在烧暖的火炕上时,才觉得,看来那克初山为了蓓姬格格,不打算追究他上次逃跑的事了,他暂时是安全的。安然一放下心来,倦意上涌,这段时间赶路又赶得累,终于暖暖和和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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