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周,还是打算去找她借,结果,我刚到他们家门外,就见到她挺着肚子和她丈夫在他们家花园洋房的院子里整理新买的东西。
奶粉玩具衣服,什么都有,衣服甚至连三四岁小孩穿的都买了,我听她跟丈夫聊他们的孩子以后长什么样,什么性格,学什么特长……”
余漆之深吸一口气:“我就没了进门的兴致。那个孩子是她满怀期待降生的,而我,从一出生就是她的累赘。”
余漆之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基本称得上平静,都是些陈年旧伤,本来以为这辈子都耻于提起,结果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的,在凌霄面前,说起这些竟然也不觉得难。
小区里有一对夫妻正在遛狗,妻子挺着肚子,两人有说有笑,走得近了能听见他们在聊给孩子准备什么品牌的纸尿裤。
余漆之甚至有心情指了指,半开玩笑道:“喏,就像他们两个一样,你说我那会,作为一个外人,贸贸然闯进去说妈我想借点钱,多尴尬。”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捂住了她的眼睛。
余漆之浑身一僵,愣在当场,那只手带着一点柠檬洗洁精的味道,有些凉,轻轻落在她的眼皮上,手指很长,严严实实挡住了她的视线。
眼前骤然漆黑,一瞬间的慌乱之后,耳边传来凌霄的声音:“看着心里难受就别看,不想再见她以后就不见。”
黑暗裹挟着巨大的安全感,席卷了她的理智,她拼命压抑住喉间的哽咽,死死握拳站在原地,凌霄等了片刻,刚要放下手,掌心却蹭上了一点温热的湿意。
借着路灯昏黄的光,余漆之露出的半张脸没什么表情,嘴唇紧抿着,泪痕从他手掌下流出来,一直滑进脖颈里。
凌霄别开眼,收手转身:“走吧,我送你回家。”
余漆之好半天才憋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嗯。”
第二天余漆之是被消息提示音吵醒的,心想一大早谁特么给我发消息啊!论文不是刚交了吗?
备注是甘棠,余漆之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是凌霄办公室那位八卦姑娘。
甘棠:考古女神在吗???我们老大是不是在你那啊!!我天呐你们昨晚到底搞到几点啊,老大今天居然迟到了!!这可是我第一次见他迟到啊!!!
甘棠:哎消息别给老大看啊,不然又要给我加工作量了,拜托拜托。
余漆之:……
搞……
你们高学历人才都这么精于使用动词的吗?
正想解释一下呢,那边又发过来了。
甘棠:哦老大来了,说去友司送了点资料,真是的,白兴奋了。
余漆之:……
不是姑娘,你到底在激动个啥啊?
余漆之又不傻,也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傻白甜,如果说之前凌霄的各种帮忙还可以解释为他人好、直男式的人道主义关怀的话,那昨晚捂住她眼睛那一会儿,绝对不在以上两种原因之内。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他要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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