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带、布料、置于鸟嘴中的药物, 以及嵌入皮革中的护目镜,这些就是当初那些鸟嘴医生全部的武器,却要去接触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瘟疫,瘟疫很快带走了大量的医生, 到了后期“医生”大多是仓促上岗。
这些仅剩的敢于触碰死人的勇士凑在一起,其最大的作用是及时焚毁尸体。
以现代人的角度来看,怕是很难理解其中的绝望。
纳奇便是在这份绝望中诞生的祷告。
查尔斯看着它,一眼就看出了这一点。
“你是他们于日出中看到的第一道光芒。”查尔斯感叹。
它微微侧头,似乎完全覆盖的面具也会影响它的听力,片刻后它才微微点头,发出低哑的声音。
“也许。”
查尔斯侧头去看窗外。
看人形的纳奇这副打扮模样,显然是无法进食的,自然也闻不到花香,他不知道该为对方准备些什么,于是在自己的记忆中翻翻找找,将一个美好的下午投射了出来。
“能看见吗?”查尔斯问。
那副护目镜的水晶镜片是棕褐色的,也不知道是时间留下的痕迹,还是维度观测的问题,看上去完全不具备透光性。
“一般来说我不会使用物理意义上的视觉,不过,我可以看见。”
纳奇说着,拿出一个单片眼镜,它将金色的链子锁在自己面具靠近耳朵的位置上,那里似乎有个专门固定眼镜的地方,然后支起一个小把手,将单片眼镜放在了面具眼部,那暗色的水晶镜片前面。
这样它就能看的很清楚了。
“包括你的精神之间细微的缝隙,我都能够窥探。”
查尔斯看着镜片。
“但是我也看到了你的眼睛。”
那双漂亮的金色的眼睛。
像是黄昏一样。
“世间一切总是免不了相互作用,”对此纳奇不感到意外,“我观测你的时候,你自然也可以观测我。”
“听起来很奇妙。”
“只是一些基础的道理而已。”
“你们,生来便知道这些?”
“是它教会我们的。”
他们像两个历尽世间沧桑的老者,在光线渐暗的寂静中交换无声的默契。
在一这段简短又愉快的谈话中,查尔斯被那个“它”吸引住了注意力:“那是谁呢?也是你们中的一员吗?”
纳奇想了想:“它就是它,在世界的最深处,它一直都在。”
以纳奇的角度来说,无法说清楚更多的事情了,在它的感官中,这个“它”是非常自然的东西,大概就是和空气土地海洋差不多的等级,是非常古老又理所应当的存在,也是因此纳奇找不到什么形容“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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