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会昏迷多日的罪魁祸首是自己,颜煦就想打死自己,耷拉着脑袋,脚尖不安地挪了挪,“善善,你、你怎么样了?”
“师娘的医术很好,我身子基本没什么大碍了。”
“哦、哦,那就好,”某人干巴巴地应了一句,然后又焉了,怎么都不敢再上前一步。
“药凉了。”
“啊?”
甄善眸中划过一丝无奈,“你手上的药。”
颜煦一下子反应过来,三步做两步上前,“风夫人说你的身子这次损耗很大,药一定要定时服下。”
说道她的身子,颜煦浅淡眸子黯了下来,眉间绕着满满的自责。
在发现她武功修为与自己不遑多让时,他也一度怀疑她虚弱的身子是不是也是假装的。
那日在船上,他为她号过脉,他医术没有颜楚精通,也略懂一二,那样虚弱的脉搏,并不单单是内力耗尽的虚脱。
颜煦很难想象,拖着这样一副病体,她究竟怎么在落霞山庄那样大杀四方的?她还要不要命了?
那一瞬,颜煦担忧中也愤怒异常,好似看到了多年前那对为颜楚不顾性命的父母。
他好似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走进自己重视之人的心里,从前的父母是,现在的甄善也是。
悲哀、无力,一时充斥他的心脏。
所以在她醒来后,他想到那些欺骗,想到自己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个,听着她那句轻描淡写的“没事”,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嘲笑他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与其那是生她的气,何不说是生他自己的气。
甄善见他闷闷的样子,轻叹,“我手受伤了,你……”
“我、我喂你,”颜煦抬眸,迫切地说道。
甄善唇角微勾,浅笑颔首。
颜煦神色松了松,不觉薄唇上扬,坐到床边,小心地给她喂着药。
“给,”喝完药,颜煦依旧递过去一颗糖。
甄善笑了笑,拿过。
两人一时间又是安静无话,就在某人无数次偷瞄又坐立不安戏下,甄善终于缓缓伸手,握住他总是松了又握紧的大掌,轻轻摩挲他略带汗湿的掌心,触上他虎口厚厚的茧子,指尖动作似乎更温柔了。
颜煦在握住自己的手时,触电一般身子僵住,却没挣开,只是随着她的安抚,他心中的不安焦虑缓缓平复了下来。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她昏迷,他该是一日都没休息好,眼底积着浓浓的青灰。
颜煦摇摇头,只怕,她不能醒来。
“善善,你、不怪我吗?”
他看看她还缠着纱布的手掌,眸中划过沉沉的愧疚。
甄善轻笑,眸光却颤了颤,“那你,不生气了吗?”
颜煦怔了一下,抿唇,“生气。”
“气我?”
“……不是,”颜煦看了看她,又闷上了,完全没有之前的嬉笑打诨,没脸没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