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尝试过离开这座旅店。事实上,他最先尝试的,就是从正门离开,然而,当他走到通道里的时候,他在一个拐角处迷了路,转悠了好久,差点没出来,之后他再也没敢往正门那里去过。而旅店的窗户,就算它大开着,风透过它吹散房间里的死气,但对于他,却仿佛总有一道屏障,让他无法前进一步。
此刻,他收回发散的思绪,死死盯着桌上的纸张。
那是他弟弟的字,他看了几十年,自然认得,只是略微凌乱,显得有些癫狂,那上面写着——“你终于醒了啊,哥。”
他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被带倒,发出巨大的声响,他却没有投去一丝目光,发疯了一般,在这偌大的旅店里狂奔,四处叫喊着弟弟的名字。
没有人回应他。他仍是自己一人。
男人在旅店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男人打开了旅店深处的房间,而里面除了放置的尸体,再无其他人。
他疲惫地倚着墙缓缓坐下,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间房子里,正坐在桌子旁,手中还捏着一根笔,指尖上沾了些许笔墨。
纸上的字更新了。
“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三个字被乱七八糟地写满了整张纸。
男人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他犹豫了一下,在纸上写道:“亮仔?你……”他笔尖顿了顿,还是没写出自己的猜想,问道,“在哪里?”
他的字迹比较工整,和他本人的性格相似。他思索了一下,因为想问的东西太多了,他整理了脑中所有的疑问,想要一一询问,但最终却只汇成他最关心的三个问题:“你还好吗?车祸后发生什么事了?妈怎样了?”
写完之后,他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他再一次尝试了从各个窗户出去,显而易见的失败后,便坐在床边,盯着外面的落日发起了呆,不知过了多久,突如其来地黑暗瞬间夺走了他所有的感知与思想。
……
“我很好,从没有这么好过,哥。至于我在哪里——哥,我在我们以前从来没达到过的亲密程度上哦~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余禹看得很随意,很快就看完了,然而巴基却看得很郑重,他实在是太无聊了,于是就就着巴基正在看的那句话,读了出来,声音七拐八弯的。
巴基朝他脑袋上拍了两下,示意他安静。
纸张全部是双胞胎的对话,通过这些话可以大致理清他们的故事,有一部分也与他们的猜测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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