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非常狭小,靠里有一个偏长的黑色物体,似是人形,但又好像过矮,黑黝黝地吸引着偷窥者的视线,仿佛一眼便万劫不复。
史蒂夫一边向余禹叙述,一边转动着头转换视线。
黑色物体周围的架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医疗器具,这些原本是银色的器具已经被血色完全覆盖,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能呈现出鲜血氧化后的红黑色。
余禹听着史蒂夫的叙述,沉吟道:“你再看一下你说的黑色物体。”
“嗯。”史蒂夫应答着。其实不用余禹说,他也会再看一下的,因为他直觉觉得那个物体就像一个倒着的人。
史蒂夫把角度对准之前的地方,暖蓝色的眼睛重新调节着焦距。待视力恢复的一瞬,出乎意料地对上了一双充斥血丝的眼睛。
那黑色的物体果然是一个人。只是那人的整个身子被束缚衣桎梏,倒着绑在架子上,头朝下竖在原地,可能是充血的缘故,面部颜色赤红,仿佛被人剥了皮一般。
眼睛的主人看到史蒂夫转向了他后,表情狰狞着,开始疯狂地挣扎,然而下半张脸却被一个禁食口罩所禁锢,只能看到他目眦欲裂,眉毛扭曲地拧着。
他的挣扎使得架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余禹听见史蒂夫的叙述声变弱,随后便听到了架子的嘎吱声,他整个人仿佛乍了一下,拽着史蒂夫就往右边的走廊尽头跑去,刚跑没几步,身后传来架子轰塌的声音和一下又一下的身体撞击铁门声。
声音混杂着,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游荡。
余禹边跑边和史蒂夫解释着:“既然你说这个人被束缚衣绑着却无法挣脱,能说明这里面关的并非什么残暴恐怖的怪物,那就只能是关的人对这里面的人极为重视。”
两人很快略过楼梯口,跑到右边走廊的尽头。余禹喘了口气,继续道:“刚刚那东西发出那么大的声音,我们不能确定关他的人是不是在周围,只能先往右边走。”
“如果一会儿与别人撞见,也有理由解释。”他抬头看着手边的房间牌名,发现上面既不是“员工宿舍”,也不是他所想象的“医生办公室”,反而是“院长办公室”。
余禹敲响门,却无人应答。他又扭了扭门把,发现门是被锁着的。
史蒂夫在一旁侧耳警惕着,在走廊里回响的巨大撞击声里,注意到了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止住了余禹想要破门而入的动作,悄声告诉余禹自己的发现。
余禹想了想,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伸手抱住了史蒂夫结实的胳膊,做出了一副瑟缩的样子,推着他往楼梯口走去。
果不其然,中间遇到了匆忙赶来的医生。
医生表情含着隐怒,他打量着余禹和史蒂夫两人,试图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余禹抖了抖身体,收回刚刚掐着大腿肉的手,悄悄塞回史蒂夫胳膊与身体的夹缝中,探出脑袋,露出泪汪汪的眼睛,哭唧唧地问道:“医生,我们刚刚来找你,但是左边走廊突然发出了好大的声音。”
他露出一个夸张的动作和表情来形容声音之大,然后又缩回史蒂夫身后,表情又变回柔柔弱弱的模样,“这是什么啊?好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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